[转正申请](原创)她们为我戴上钻石枷锁
=============================开票申请感言:
1: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一个普通的新人,这是我第五篇作品(纯粹的AI作品)。我将连投三篇(这是第三篇)作为我加入荆棘鸟的最后一搏。2:申请的论坛ID:一个普通的新人原创声明:个人的第五篇作品(第一篇是《融合肉块》,第二篇是《修炼日记》),均首发荆棘鸟。废稿已经在P站上发了。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们手下留情,多投点赞票。同时也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留下点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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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品正文 :
序言我叫凌云,是一名天煞孤星,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孤儿。所幸的是,爷爷在临死前拜托了我爸在大学时期的好兄弟——苏九宣也就是苏叔叔收养了我。于是我就成为了苏家的第三个孩子。在我之上还有两位近乎完美的姐姐——大姐苏琉璃和二姐夜清歌。苏叔叔的妻子夜落秋也同意了苏叔叔收养我,说我满足了夜阿姨未能够苏叔叔带来男孩的遗憾。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属于那种普通的懒人,我一直都是个癞蛤蟆,戳一下跳一步。没有人逼着,我就根本不会动。大姐和二姐相比起我来就好得多了,大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学习成绩在高手如云的天海中学一直稳居全校前五,从来没有掉出前五的位置。同时她还是天海中学的学生会会长,对于处理学生会大大小小的事务信手拈来。二姐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及大姐那么的优异,但是也是偶尔能考进全年级前五的天才。除此之外,二姐还是天海中学出了名的交际花,无论是初中部还是高中部,都有二姐认识的人。我在天海中学一直都稳居全年级的倒数五十名以内,而且要啥没啥,就只有我的人际关系——认识大姐二姐——拿得出手。天海中学,一所国内的顶级中学,其直属于世界级名校——天海大学。就这么说吧天海大学每年都会接受天海中学一半的毕业生——这也决定了天海中学里面的学生或多或少满足了以下特征:1、非富即贵;2、极致的天才;3、各方面达到常人所认为的优秀。而我小升初和中考的时候则是第四种——入学考试的时候意外地通过爆种配合种种相关政策,成功达到了录取的最低标准(让苏叔叔不得不多交了一笔钱),随后又在日常的学习生活中原形毕露。我的日常天海中学的放学铃声比其他学校晚了整整十分钟。这个细节像根刺扎在我心里很多年。据说这是大姐苏琉璃担任学生会会长后推动的第一项改革——"精英需要更多时间打磨自己"的提案,在校董事会上全票通过。当时夜清歌靠在礼堂最后一排的座椅上,用草莓味润唇膏在我课本扉页写下:"看啊,这就是权力的味道。"此刻我缩在高三(7)班教室最后一排,看着窗外梧桐树的影子爬上讲台。粉笔灰在斜射的阳光里漂浮,像一场微型雪暴。前排几个女生正在收拾书包,她们校服衬衫的袖口都绣着暗纹——那是天海中学"精英俱乐部"的标志,入会标准是连续三年保持年级前三十。"听说今天琉璃学姐在国旗下讲话时,衬衫纽扣崩开了两颗。"扎马尾的女生压低声音,"高三(1)班那群男生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短发女生发出鸽子般的轻笑:"然后呢?""然后?"马尾女生把生物课本重重塞进书包,"学生会长大人当场宣布下周检查所有男生宿舍的《学生守则》背诵情况——由她亲自抽查。"我低头假装系鞋带,指甲掐进掌心。今早确实看到大姐出门前在穿衣镜前多停留了三分钟,她修长的手指从第二颗纽扣抚到第三颗,最后却反常地保留了最危险的间隙。现在那两颗纽扣大概正躺在她学生会办公室的抽屉里,和去年文化祭时从我这里没收的瑞士军刀放在一起。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慢吞吞地把月考卷子塞进课桌,数学37分的红字在昏暗的抽屉里像道伤口。这张卷子需要家长签字,但苏叔叔上周就去瑞士出差了,而夜阿姨......我眼前浮现出上周心理咨询时她钢笔尖滴落的墨渍,在纸上晕开成外婆葬礼上那朵被雨打湿的白菊。"凌云!"教室前门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苏琉璃站在逆光里,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那块价值我三年零花钱的百达翡丽。她身后跟着学生会纪律部长和文艺部长,活像中世纪公主带着她的骑士团。"大...大姐。"我小跑过去时左脚绊到右脚的鞋带,膝盖重重磕在讲台边缘。疼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更让我窒息的是文艺部长林妙可的轻笑——像银勺敲在香槟杯上的声响。苏琉璃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她在学生会处理突发状况时总会先露出这样的表情——右眉弓抬高1.5毫米,左嘴角下沉2毫米——这是她在计算损失与收益的微表情。去年校运会有人晕倒时,她甚至能在实施心肺复苏的同时,用余光确认看台上的校董是否注意到她的临场反应。"教务处。"她递来的文件夹边缘锋利得像解剖刀,"王主任说五点前必须送到。"我接过文件时,她的指甲在我掌心轻轻刮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她唇角扬起一个像素点的弧度——就像去年我偷喝她放在冰箱的胶原蛋白饮后,她在监控里发现时露出的那种笑容。等我再抬头时,她已经恢复成那个完美无瑕的学生会长,正在和纪律部长讨论下周的考勤系统升级。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像独眼巨人的眼睛。我把文件夹夹在腋下,右手偷偷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今早从她房间垃圾桶里捡的发绳。橡胶圈上还缠着两根长发,在口袋里盘成小小的、温暖的漩涡。这是她上周参加物理竞赛时用的那根——我在直播镜头里看到它束起的高马尾如何随着她书写的节奏轻轻摇晃,像钟摆般精确地计算着时间。路过女厕所时,我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嬉闹声。透过门缝,我看到夜清歌正对着镜子补妆,她身边围着舞蹈社的三个女生。二姐今天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但发尾还留着上次的雾蓝色,像深海鱼类的尾鳍。"清歌学姐,听说琉璃学姐要竞选天海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圆脸女生递上唇釉。夜清歌的睫毛在镜子里扑闪两下:"谁知道呢~"她旋出口红,是那种会让人联想到伤口与果肉的玫红色,"不过昨晚她熬夜写的竞选稿,被我当成废纸折了纸飞机。"女生们发出夸张的惊呼。二姐突然转身,口红划过圆脸女生的脸颊:"骗你们的啦。"她笑着用拇指抹开那道红痕,"我姐姐的东西......"她的视线突然穿过人群钉在门缝外的我身上,"连一根头发都不准别人碰哦。"我像被烫到般缩回视线,后背撞上消防栓。铁质柜门发出"哐"的声响,引得厕所里一阵骚动。慌乱中我掏出口袋里的发绳缠在手腕上——这是大姐上周参加物理竞赛时用的那根,橡胶圈内侧还沾着一点她的头皮屑。教务处门前的电子钟显示16:47。王主任正在训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到我时不耐烦地挥手:"放那边。"她指的是窗边那摞足有半人高的材料堆。我弯腰摆放文件时,手腕上的发绳滑进了袖口,橡胶圈摩擦皮肤的触感让我想起上周大姐掐着我下巴检查有没有抽烟时的温度。"你是苏会长的弟弟?"眼镜男生突然凑过来,他校牌上写着"高二(4)班 陈默"。我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文件柜。这个距离能闻到他身上廉价洗衣粉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莓香?我盯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缝线——和今早大姐解开的那个位置一模一样。"我、我只是......""学生会下周要重组学习部。"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据说会从各年级吊车尾里选人。"他的视线落在我别在领口的校徽上,那上面有道去年被大姐用钢笔划出的刻痕,"当然,像你这样的关系户......"下课铃突然响起,盖过了他后面的话。我逃也似地冲出教务处,却在拐角撞上一个温软的身体。草莓混着白麝香的氣息扑面而来,夜清歌的指甲已经陷进我手腕:"抓到你了,小偷先生。"她拽着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发绳从袖口滑出,橡胶圈弹开时发出清脆的"啪"声。二姐的瞳孔在走廊顶灯下收缩成针尖大小:"这是琉璃上周四用的发绳。"她突然笑起来,虎牙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你知道她发现丢失后,把整个别墅的监控看了三遍吗?"我的血液瞬间结冰。上周四——正是物理竞赛颁奖直播那天,大姐在台上领奖时,我躲在她卧室里,把脸埋在那件挂在衣架上的校服外套里深呼吸。那件外套现在应该还躺在我床底的饼干盒里,和第二颗纽扣放在一起。"我......""嘘——"夜清歌的食指压在我嘴唇上,指甲上的星空甲油闪着诡异的光,"作为惩罚..."她突然扯下发绳缠在自己手腕上,"今晚来我房间。"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否则我就告诉姐姐,她最讨厌的蟑螂不仅偷藏她的东西......"指尖划过我的喉结,"还对着她的照片自渎呢。"我僵在原地,看着她哼着歌走向等在楼梯口的舞蹈社女生。夕阳从西窗斜射进来,把她雾蓝色的发尾染成紫色,像团有毒的火焰。教学楼渐渐安静下来。我蹲在洗手间隔间里,把脸埋进浸满冷汗的掌心。手腕上还留着二姐指甲的月牙形印记,而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是苏琉璃的短信:「六点前把书房第三排的《社会契约论》送到学生会办公室PS:别用你肮脏的手直接碰书页」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我拧开水龙头,冷水冲过手腕时,那几道红痕变得更加鲜明。窗外传来篮球场的喧闹声,某个瞬间我恍惚听到大姐在喊我的名字,但仔细听又只是风吹过梧桐树的沙响。当我把精装书小心地抱在胸前时,皮革封面冷得像块墓碑。书脊上烫金的"卢梭"两个字让我想起爷爷葬礼上那块没刻完的碑文。电梯镜面映出我佝偻的背影,活像只被雨淋湿的乌鸦。学生会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透出暖黄的光。我深吸一口气,腾出手敲门——三短一长,这是大姐定的规矩。门内传来键盘敲击声,接着是苏琉璃特有的、像大提琴低音弦般的回应:"进。"暖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我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苏琉璃。她摘了眼镜,长发散下来垂在锁骨处,正用钢笔在什么文件上签字。窗外的暮色给她侧脸镀上毛茸茸的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精确得如同用游标卡尺测量过。"放那边。"她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会客区的茶几。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皮鞋在地毯上发出声响。《社会契约论》接触到玻璃茶几的瞬间,大姐突然开口:"你身上有清歌的香水味。"钢笔尖在纸上顿住,洇开一团墨迹。我僵在原地,看着她慢慢抬起头。没戴眼镜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虹膜在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这是她生气的征兆。"过来。"我像被催眠般挪动脚步。在距离办公桌一米处,大姐突然伸手拽住我的领带,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扑在桌沿。她的鼻尖几乎贴上我的颈动脉:"草莓白麝香,还混着廉价唇釉。"另一只手掀开我的衬衫领口,"舞蹈社那几个蠢货今天用的同款。"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的绒毛上,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我的胯骨正抵着办公桌边缘,而她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听到我失控的心跳。"听说你最近和陈默走得很近?"大姐松开手,从抽屉里取出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高二(4)班,物理竞赛二等奖,父亲是税务局的科长。"她突然冷笑一声,"他上周递的情书,用的信纸和你偷拿的便签纸是同一个牌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陈默?那个眼镜男?情书?苏琉璃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拍在桌上。淡蓝色的便签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公式,但在页脚处画着小小的爱心——用的是大姐最常用的那种勃艮第红墨水。"现在,"她靠回真皮座椅,指尖轻叩桌面,"解释。"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盯着桌上那张蓝色便签纸,喉咙像被灌了水泥。那确实是我上周从大姐书房偷的便签纸,但页脚那个爱心——我发誓我从没见过。"我......"声音卡在气管里变成古怪的颤音。苏琉璃的钢笔不知何时又拿在了手里,笔尖悬在空白的会议记录本上方,像断头台上的铡刀。"三秒。"她开始用钢笔轻敲实木桌面。咚。咚。咚。"是陈默偷的!"我脱口而出,"他说要重组学习部......"钢笔突然停在半空。大姐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表情通常出现在她发现数据异常时。我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手腕上被夜清歌掐出的月牙形伤痕隐隐作痛。"有趣。"她突然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扔在桌上。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张同款蓝色便签纸,每张都写满物理公式,页脚无一例外画着红色爱心。"过去三个月,我每天都会少一张便签纸。"我的视线在文件和抽屉之间来回跳动。那个抽屉我上周才翻过,当时只有一叠会议记录和备用钢笔。现在透过半开的缝隙,我看到里面躺着熟悉的瑞士军刀——去年文化祭时被她没收的那把。"猜猜看,"大姐用钢笔尾端挑起我的下巴,"为什么监控从来没拍到小偷?"这个问题像记闷棍砸在我太阳穴上。别墅的监控系统覆盖每个角落,除了......我的卧室和浴室。但那些便签纸明明藏在床垫下的夹层里,和爷爷的遗照放在一起。"因为......"我的声音开始发抖。"因为小偷知道摄像头的盲区。"苏琉璃突然站起来,187cm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知道管家每周三下午会去银行,知道我的课程表精确到分钟......"她俯身时发梢扫过我的鼻尖,"就像知道上周四物理竞赛时,我的外套挂在卧室衣架上。"血液瞬间冲上我的耳膜。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饼干盒里的校服外套,床底收集的矿泉水瓶,甚至——我惊恐地意识到——那本藏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皮下的相册,里面全是从校园网下载的她的照片。"大姐,我......"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夜清歌倚在门框上,雾蓝色的发尾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呀,在审犯人呢?"她手里转着从我这里没收的发绳,"招了吗?"苏琉璃直起身子,钢笔插回胸前口袋:"你来得正好。"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小玩具会出现在我的抽屉里。"二姐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瞬间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贴着创可贴——和上周她逼我试穿裙子时,被我咬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姐姐在说什么呀~"夜清歌蹦跳着来到办公桌前,突然伸手捏住我的后颈,"人家只是来领走不听话的小狗狗。"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大姐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二姐的虎牙正无意识地磨蹭下唇——这是她们针锋相对时的微表情,就像去年校董事会否决大姐提出的宵禁提案时那样。"六点二十。"苏琉璃突然看向腕表,"母亲今晚七点有线上会议。"她拿起《社会契约论》塞进公文包,"给你三十分钟处理干净。"夜清歌拽着我后领往外拖时,我听到大姐最后的声音:"别留下永久性伤痕,父亲明天回国。"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二姐的指甲陷进我颈后的皮肤,像五根冰冷的钢针。当我们路过女厕所时,她突然把我推进去,反手锁上了隔间门。"脱。"这个字像电击般窜过我的脊髓。夜清歌背靠隔间门,从裙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冷光照亮她诡异的微笑:"或者你想让全校欣赏这个?"手机上是段十秒的视频:昏暗的卧室里,我正把脸埋在那件校服外套里深呼吸,右手在裤子里缓慢蠕动。拍摄角度明显来自衣柜上方——那里确实有个通风口,但我从未想过......"这是......""上周四晚上9点37分。"夜清歌舔了舔虎牙,"顺便告诉你,那件外套是我故意挂在那的。"她划到下一张照片,是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同款校服,"姐姐当天穿回来的那件,早就送去干洗了哦。"我的胃部剧烈抽搐起来。视频里那件外套是二姐准备的陷阱?那上面的柑橘香......"是混合香精。"她仿佛读到我心思般笑起来,"配方花了我三个月呢。"手机又切换到另一个画面——我的储物柜内部,那些偷藏的发绳、用过的纸巾甚至写满"苏琉璃"的草稿纸都被排列成诡异的圆形,"顺便帮你整理了收藏品~"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声中,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为什么?"夜清歌突然凑近,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因为呀......"她的呼吸带着草莓糖精的甜腻,"我和姐姐打赌,看谁能先让你变成真正的变态。"她退后半步,开始解自己衬衫纽扣。当第三颗纽扣松开时,我看到了熟悉的缝线痕迹——和今天大姐解开的、和陈默衬衫上一模一样的走线。"很惊讶?"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面印着新鲜的吻痕,"你以为姐姐为什么突然检查男生宿舍?"手指抚过那些紫红色印记,"她只是在找谁偷偷复制了我们的校服纽扣。"我的大脑彻底宕机。所以陈默的情书、大姐的质问、那些消失的便签纸......全都是......"时间到~"夜清歌突然扣好纽扣,从裙底抽出条黑色织物扔在我脸上。那是条女式内裤,蕾丝边缘绣着"LY"的缩写,"换上这个,然后跟我去个地方。"布料上的体温和腥甜气味让我作呕。当我颤抖着摇头时,她按下手机播放键——视频里传来我压抑的喘息和含糊的"大姐"。"二选一。"夜清歌晃了晃手机,"要么穿上它跟我走,要么明天这段视频会出现在天海中学所有电子屏上。"暮色完全笼罩了校园。我踉跄着跟在夜清歌身后,大腿根部的蕾丝边缘不断摩擦皮肤,像无数蚂蚁在爬行。她带我走的是教职工专用通道,监控盲区的路线熟悉得令人心惊。"你经常来这里?"经过生物实验室时我哑声问道。夜清歌回头嫣然一笑:"我和姐姐的解剖课作品还泡在福尔马林里呢。"她突然压低声音,"猜猜看去年退学的张学姐,为什么突然转去精神病院?"我打了个寒颤。去年轰动全校的女生失踪案,官方说法是抑郁症休学。但传闻她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哭泣。顶楼天文台的门虚掩着。夜清歌从口袋里掏出发绳——我的那根——束起头发:"欢迎来到审判厅,小偷先生。"推开门瞬间,刺眼的白光让我本能闭眼。等视线恢复时,我看到天文台中央摆着张解剖台似的长桌,苏琉璃正襟危坐在尽头,面前摊开着那本《社会契约论》。更可怕的是,围着长桌坐了一圈的人——纪律部长、文艺部长、陈默,甚至还有王主任,所有人都穿着正装,表情肃穆得像参加葬礼。"被告就位。"大姐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夜清歌推着我向前,我的膝盖撞到桌腿,蕾丝内裤的边缘突然陷入股沟。当我在强光下看清桌上的东西时,全身血液瞬间凝固——饼干盒、校服外套、相册、矿泉水瓶、甚至床垫下的便签纸,全都被装在证物袋里整齐排列。"根据天海中学学生会特别法庭第17条......"纪律部长站起来宣读,他的镜片反射着冷光,"被告人凌云涉嫌偷窃、性骚扰及精神侵害,现进行缺席审判。"陈默突然举起手:"我作证被告长期跟踪苏会长。"他展示的手机照片上,我正鬼鬼祟祟地翻女生宿舍楼下的垃圾桶,"上周四还偷走了苏会长的私人物品。""证据确凿。"文艺部长林妙可轻蔑地瞥了眼我发抖的双腿,"看啊,他甚至还穿着女式内裤来挑衅法庭。"哄笑声中我望向苏琉璃。她纹丝不动地坐在主审席,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社会契约论》的皮革封面。当我们的视线相遇时,她突然勾起唇角——那个只对我露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辩方最后陈述。"大姐敲了敲桌面。我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这些所谓的证据、精心布置的场景、所有人配合的表演......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向夜清歌:"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二姐歪着头,用口型说了三个字:捉、迷、藏。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成型——上周夜阿姨心理咨询时提到的"创伤重现疗法",苏叔叔突然提前的瑞士之行,甚至今天大姐反常解开的衬衫纽扣......全都是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我这条蠢鱼咬钩。"我有罪。"我听见自己说。天文台瞬间安静下来。苏琉璃合上《社会契约论》,皮革封面相撞的声音像法官落槌:"认罪协议成立。"她站起身,187cm的身影在投影灯下如同巨人,"被告自愿接受改造教育,刑期......"她看向夜清歌,"永久。"当大姐的手按在我头顶时,我闻到熟悉的柑橘香。这次没有混合香精,没有陷阱,只有她掌心的温度真实得令人心碎。"记住这个味道。"她俯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从今天起,这是你唯一被允许渴望的东西。"夜清歌从背后环抱住我,草莓香和白麝香混在一起:"欢迎来到新世界,凌芸。"我颤抖着闭上眼。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看到天文台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虚假的星空——那些星星的排列组合,分明是"LY"两个字母的变形。蜕变的陷阱第一节:白色牢笼凌晨三点十七分,我盯着心理咨询室天花板上的水渍。那团褐色的痕迹像极了外婆去世时瞳孔扩散的形状。夜落秋阿姨——现在或许该称她为"主治医师"——的催眠怀表还在我眼前晃动,金属反光在天花板上投下蛛网般的纹路。"第七次治疗很成功。"夜阿姨的声音从监控喇叭里传来,失真得像坏掉的收音机,"杏仁核的抗拒反应已经减弱37%。"我试图转动眼球寻找声源,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需要申请权限。固定头部的束缚带浸透了冷汗,金属支架在皮肤上烙出蛇形的红痕。这间纯白的屋子没有门把手,墙角摄像头镜头的红光规律性地闪烁,像某种深海鱼类在呼吸。"今天我们要聊聊你母亲。"夜阿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单向玻璃后。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白的光,"确切地说,是她的死亡如何塑造了你。"我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响。这不是比喻——声带确实在第三次"治疗"时被注射了某种药剂,现在只能发出垂死动物般的呜咽。玻璃后的夜阿姨微笑着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脑电波图谱,那些剧烈跳动的曲线大概是我的神经元在燃烧。"数据显示你在听到'母亲'这个词时,前额叶皮层会出现异常放电。"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屏幕,"有趣的是,看到琉璃穿衬衫时也有相同反应。"平板突然转向我,上面是张我从未见过的照片:年轻时的母亲躺在产床上,汗水浸透的刘海粘在额头上,而婴儿床里的我正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镜头。照片边缘有半个男人的背影——那件驼色风衣我太熟悉了,爷爷葬礼上父亲穿的就是这件。"你出生那天的气温是28.6℃。"夜阿姨的声音突然混入了电子杂音,"产科病房的湿度是67%,你母亲的血型是AB阴性Rh阴性,俗称熊猫血。"平板切换到血液检测报告,"她在分娩时大出血,而医院的血库......"束缚带突然收紧,肋骨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恍惚间看到夜阿姨按下某个按钮,天花板上的投影仪亮起来,开始播放我从未见过的家庭录像: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我站在医院走廊,他的背影在镜头里剧烈颤抖,而襁褓中的我正把拳头塞进嘴里啃咬。"根据行为遗传学,"夜阿姨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你对女性特质的矛盾渴望,源于哺乳期缺乏母亲的气味刺激。"她调出另一段录像,是五岁的我躲在幼儿园更衣室,正把脸埋在女老师的围裙里深呼吸,"这个行为模式持续到小学三年级——正好是你爷爷去世的时间节点。"我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那些我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现在被精确到毫秒地摊开在解剖台上:第一次偷闻大姐的体操服是初二体育课后,第一次对着二姐的照片自渎是去年樱花祭,第一次收集她们用过的物品是在......"看来你终于想起来了。"夜阿姨的微笑在玻璃后扭曲变形,"那天来学校接你的本该是管家,但琉璃主动请缨。"她调出校门口的监控画面——十四岁的我正鬼鬼祟祟地把大姐喝剩的矿泉水瓶塞进书包,"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平板电脑突然显示出一份脑部扫描图,红色区域集中在颞叶附近。"因为琉璃在你身上闻到了相同的味道。"夜阿姨的指甲敲击玻璃,"和她父亲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夜清歌时,那种腐肉般的渴望。"束缚带毫无预兆地松开,我像烂泥般滑落到地板上。夜阿姨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当她蹲下身时,我闻到了和苏琉璃如出一辙的柑橘香——只是混着更浓重的消毒水味。"接下来的治疗会有些刺激。"她冰凉的手指抚过我汗湿的额头,婚戒压出新月形的凹痕,"但别担心,等醒来时......"注射器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我听到最后的话语,"......你就会成为她们想要的样子。"第二节:标本陈列室刺眼的白光中,我闻到福尔马林的气味。眼皮像被胶水黏住,但听觉先一步恢复——某种精密仪器运转的嗡鸣,液体滴落的嗒嗒声,还有......夜清歌哼唱的旋律?那是我在音乐课考砸时她常哼的《天鹅湖》选段。"杏仁核激活程度达标。"苏琉璃的声音从右上方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电子质感,"可以开始海马体改造。"我拼命睁开眼,视野里浮现出模糊的色块。当焦距逐渐对准时,最先看清的是悬在正上方的无影灯,接着是灯后大姐的脸——她戴着医用护目镜,镜片上流动着数据瀑布,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像手术视频里的主刀医师。"醒得比预计早了两分十四秒。"大姐的护目镜转向左侧,"麻醉剂量计算错误?"夜清歌的笑声从脚底方向传来:"都怪小云云的抗药性太强啦~"她的手指突然掐住我的脚踝,"毕竟过去半年被我们下了那么多次镇静剂呢。"这个认知让我的胃部剧烈抽搐起来。原来那些突然的昏睡、断片的记忆、清晨醒来的头痛......全都不是错觉。我试图挣扎,却发现除了眼球,全身都被某种透明薄膜固定在手术台上,像昆虫标本般一览无遗。"别乱动哦。"二姐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她戴着粉色的手术帽,鼻尖上还沾着一点血迹,"脊柱固定器要是错位的话,会瘫痪的~"我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呈大字型仰卧,腰部被抬高,后颈和尾椎都有冰冷的金属器械固定。更可怕的是,胸口被贴满了电极片,导线像蛛网般连接到周围的仪器上。"欢迎来到蜕变室。"苏琉璃调整着某个参数旋钮,她身后的显示屏亮起来,是我的脑部实时成像,"知道为什么选在这里吗?"随着她的话音,手术台缓缓抬高三十度。我终于看清了这个房间的全貌——这是天海中学生物楼的标本陈列室,四周的福尔马林罐里漂浮着各种器官标本。而在正对面的巨型标本罐里,赫然浸泡着去年退学的张学姐!她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因为这里最干净。"大姐的声音突然贴近我的耳廓,橡胶手套抚过我的锁骨,"没有监控,没有闲人,连空气都是经过HEPA过滤的。"她的手指停在某个电极片上,"知道张学姐为什么自愿成为标本吗?"夜清歌突然按下某个开关,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直。剧烈的电流从脊柱窜向四肢百骸,在剧痛的间隙里,听到二姐甜美的声音:"因为她和你一样,偷偷爱着不该爱的人呀~"当电流停止时,我的舌头已经咬出了血。苏琉璃用镊子从我嘴角取走血样放进分析仪,屏幕上的DNA链开始旋转分解。"Y染色体异常脆弱。"她指着某个闪烁的红色片段,"这就是你永远比不上我们的根源。"护目镜转向陈列柜,"张学姐的基因缺陷更严重——她居然妄想通过人工授精获得琉璃的......""姐姐!"夜清歌突然提高音量,"第17条协议。"苏琉璃罕见地怔了怔,随即恢复冷静:"开始第二阶段的躯体重塑。"她拿起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根据你DNA定制的纳米改造剂,会优先分解肌肉组织中的雄性特征。"针头刺入腹股沟时,我发出非人的惨叫。夜清歌立刻用口塞堵住我的嘴,她的虎牙在无影灯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忍一忍嘛,等变成女孩子就不会这么痛了~"剧痛中,我看到大姐从推车上取下某种金属装置。当她展开那个结构复杂的器械时,我的膀胱彻底失禁——那是专门用来重塑骨盆的妇科手术器械,锋利的钳口正滴着某种润滑液。"放心,我们练习过很多次了。"苏琉璃将器械调整到预定位置,显示屏上立刻出现骨盆的三维模型,"先用虚拟实境技术在清歌身上模拟了二十七次,又在张学姐身上实操过三次。"夜清歌突然解开手术服,露出腹部蜈蚣状的疤痕:"看,姐姐给我的纪念品~"她抓着我的手按在伤疤上,"等改造完这里,我们就是真正的姐妹了哦。"某种冰冷的机械声开始运转。当骨盆重塑器的液压装置启动时,大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她的手指划过我痉挛的腹部,"因为那天在孤儿院,你是唯一对着我的发卡手淫的男孩。"世界突然陷入黑暗。最后的意识里,听到二姐在哼唱《天鹅湖》的变调,而手术器械的金属碰撞声,像极了爷爷葬礼上那些落在棺材上的土块。第三节:记忆解构我是在《天鹅湖》的旋律中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知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气味——浓郁的茉莉花香混着血腥味,像打翻的香水瓶掉进生肉铺。睁开眼时,视野里漂浮着淡粉色的雾,那是手术灯透过我新移植的角膜过滤出的颜色。"虹膜色素沉淀完成。"苏琉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摘下了护目镜,睫毛在手术灯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现在测试视觉神经。"一张照片突然举到我眼前:是小时候的全家福,爷爷抱着穿水手服的我站在中间。但奇怪的是,照片里的我胸前别着粉色蝴蝶结,而原本该站在爷爷左侧的父亲,被PS成了苏叔叔的样子。"这是......"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这不是幻觉——声带被改造后发出的确实是女声,清亮中带着一丝颤抖。夜清歌的脸突然闯入视野,她鼻尖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取而代之的是闪亮的鼻钉:"欢迎回来,芸芸~"她的指尖划过我的锁骨,"喜欢姐姐给你选的新声音吗?"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恢复舱里,淡蓝色营养液漫到下巴。试图抬手时,金属支架发出轻响——手腕被铐在舱体两侧,静脉插着输液管,里面的药液泛着珍珠母的光泽。"记忆解构要开始了哦。"二姐按下舱壁的某个按钮,营养液突然升温,"首先从最疼的部分开始......爷爷的葬礼怎么样?"剧痛毫无预兆地袭来。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某种直接从脑仁深处爆开的、针对记忆本身的疼痛。恢复舱的投影仪亮起来,开始播放我从未见过的画面:殡仪馆里,小小的我跪在棺材前,而苏琉璃和夜清歌穿着黑色连衣裙站在两侧,她们的手同时放在我颤抖的肩上。"不......"我挣扎着摇头,"那天明明只有我和苏叔叔......""这就是记忆有趣的地方。"大姐的声音从舱体扬声器传来,同时我的太阳穴传来电流刺激,"海马体会自动修补逻辑漏洞。"投影画面变成我躲在厕所隔间里哭泣,而门外传来双胞胎的窃窃私语,"你真的以为,那天之后连续三个月做的噩梦是偶然吗?"营养液开始泛起涟漪。某种纳米级的神经探针正在我的脑脊液中游走,它们携带的病毒会精准改写特定记忆的突触连接。当投影播放到我在孤儿院对着大姐发卡自渎的画面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细节——画面里的发卡是樱花形状的,而大姐从来不用这种款式。"那是......夜阿姨的发卡?""答对啦~"二姐欢呼着拍手,营养液溅到她白大褂上,"妈妈故意放在你枕头下的。"她调出另一段监控视频,显示夜落秋正在孤儿院宿舍调整摄像头角度,"顺便说,那天你吃的晚餐里加了双倍剂量的类雌激素。"恢复舱的透明罩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原本的短发现在长及肩膀,发尾带着天然卷,和大姐初中时的发型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随着纳米机器人的工作,我居然开始对投影中的虚假记忆产生熟悉感——就像此刻浮现的"新记忆"里,十二岁的夜清歌确实教过我如何涂指甲油。"第二阶段开始。"苏琉璃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植入替代性身份认知。"剧痛再次升级。这次伴随而来的是潮水般的影像碎片:凌芸的幼儿园毕业照、小学女生体检表、初中生理课笔记......所有这些伪造文件都带着真实的折痕和褪色,甚至还有我——不,是凌芸——的笔迹。最恐怖的是,当我看到"凌芸"初三和大姐的合影时,居然能回忆起当时阳光晒在脖子上的温度。"住手......"我的指甲在舱底刮出刺耳声响,"至少保留......爷爷......"夜清歌突然贴近恢复舱,她的瞳孔在放大镜下呈现出诡异的星形:"可是芸芸,你爷爷临终前说的明明是'希望小芸成为漂亮姑娘'呀。"她播放的录音里,老人嘶哑的声音确实说着这句话,但背景音里有微弱的、属于夜落秋的引导性提问。某种冰冷的液体开始替代血液在血管里流淌。当认知干扰达到峰值时,大姐的脸出现在舱体正上方,她摘下口罩露出罕见的微笑:"记住,你从来都是凌芸。"她的指尖在舱盖上画出字母L和Y的形状,"是我们最爱的......"警报声突然打断了她。恢复舱的监控屏闪烁红光,显示我的肾上腺素水平突破安全阈值。苏琉璃迅速调整参数,而夜清歌已经拿起镇静剂注射器——但太迟了。我在极度的痛苦中看到了。透过恢复舱的玻璃反射,看到标本罐里的张学姐正在微笑。她腐烂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地重复某个词。当我拼读出那个唇形时,全身的血液瞬间结冰————她在说"欢迎"。第四节:欢迎仪式恢复舱开启时,我像新生婴儿般蜷缩着。不是比喻——纳米机器人重构了我的肌肉记忆,现在每个动作都带着不协调的稚嫩感。夜清歌用消毒毯裹住我,她的手掌在我后背留下灼烧般的触感。"小心台阶哦。"二姐搀着我走向房间中央的落地镜,声音甜得像融化的棉花糖,"我们的公主终于要见到自己了~"镜面被血渍和雾气模糊,但依然能看出轮廓:肩膀变窄,腰线内收,髋部呈现出女性特有的弧度。最震撼的是胸口——那里不再是平坦的男性胸膛,而是有了明显的隆起,皮肤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A罩杯,还会继续发育。"苏琉璃从背后给我戴上项圈,金属扣锁死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标本室里格外刺耳,"乳腺组织是用你自己的干细胞培育的。"我颤抖着触碰镜中人的脸。原本硬朗的下颌线变得柔和,嘴唇丰满度增加,连瞳孔颜色都从深棕变成了琥珀色——和大姐如出一辙的、在阳光下会泛金的虹膜。"喜欢你的新眼睛吗?"夜清歌把下巴搁在我肩上,镜子里我们的倒影像对真正的姐妹,"虹膜色素是从姐姐的眼角膜提取的干细胞哦~"这个认知让我胃部绞痛。所以那些移植手术中,大姐确实......镜面突然被水雾模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咸涩的液体滑过新成形的面部肌肉,在尖下巴汇聚成透明的水滴。"现在进行最终确认。"大姐扳过我的肩膀,医用平板显示着脑部扫描图,"杏仁核与海马体连接稳定,前额叶抑制机制正常运作。"她突然捏住我的下巴,"你是谁?""凌......"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声带振动发出陌生的频率,"凌芸。"苏琉璃的唇角上扬3毫米——这是她表示满意的表情。她转向标本罐方向:"看来比张学姐成功。"夜清歌突然拍手:"该穿礼服啦!"她蹦跳着推来移动衣架,上面挂着件白色连衣裙,"毕业舞会怎么能没有公主裙呢~"直到被按在化妆椅上,我才注意到标本室角落的布置:气球、香槟塔、甚至还有裱花蛋糕。但所有装饰都带着诡异的违和感——气球印着脑部解剖图,香槟杯里装着福尔马林,蛋糕上的糖霜写着"贺:新皮层重构完成"。"闭眼。"大姐用刷子蘸取眼影,动作熟练得像在绘制解剖图,"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二姐替我回答:"因为今天是芸芸身份证上的生日呀!"她正往我指甲上涂珍珠色甲油,"法律意义上满十八岁的日子~"睫毛膏的纤维粘在眼球上,刺痛感让我不断眨眼。当化妆刷移到嘴唇时,某种甜腻的药膏随之渗入黏膜——是雌激素混合着神经抑制剂,大姐每次情绪失控时就会偷偷涂的这种唇膏。"礼物时间!"夜清歌突然捧出天鹅绒首饰盒。里面躺着对蓝宝石耳坠,在标本室的冷光下像两滴凝固的海水,"我和姐姐的诞生石~"针尖刺穿耳垂的疼痛微不足道。但当大姐把耳坠扣上时,某种微弱的电流突然窜过全身。镜中的我突然扭曲起来,视网膜上浮现出重叠的影像——穿男式校服的凌云和穿连衣裙的凌芸在镜面里同时存在,又迅速融合成新的个体。"神经链接完成。"苏琉璃调整着耳坠后方的微型芯片,"现在你可以随时听到我们的声音。"她的指尖划过我颈后的植入接口,"就像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夜清歌给我戴上假发——浅棕色的长卷发,和大姐出席正式场合时的发型一模一样。当她用发卡固定刘海时,我注意到那个樱花形状的发卡,正是孤儿院监控里出现过的那个。"最后一步~"二姐从冰桶里取出细长的玻璃瓶,淡粉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性别确认鸡尾酒,妈妈特别调制的。"液体滑入喉咙时尝到铁锈味。药效发作得比想象中快,首先是骨盆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接着胸口像被烙铁灼烧。最可怕的是下腹部的变化——某种组织正在融解重组,剧痛让我瘫倒在化妆椅上。"呼吸。"大姐按住我痉挛的小腹,她的瞳孔在暗处变成猫科动物般的竖线,"想想你第一次偷穿清歌裙子的感觉。"记忆被强行调取。那天确实下着雨,我在夜清歌衣柜前颤抖,而她藏在监控死角里倒数计时。但现在浮现的"新记忆"里,画面变成了小学时的凌芸和大姐共享衣橱,为郊游该穿哪条裙子争吵......疼痛突然转为快感。潮水般的愉悦从脊髓涌向大脑,我像离水的鱼般弓起身体,指甲在大理石地面上折断。夜清歌笑着录下这一幕:"看啊,连高潮反应都变成女性式的了~"当余韵消退时,镜中已经站着个陌生的少女。白色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长发垂在裸露的肩膀上,耳坠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最诡异的是眼神——那种混合着恐惧与渴望的、被驯养动物般的眼神,和标本罐里的张学姐如出一辙。"完美。"苏琉璃从背后环抱住我,她的心跳透过两层衣料传来,"现在去见见其他家人吧。"夜清歌推开标本室暗门。走廊上铺着红地毯,两侧站着穿制服的"宾客"——全是天海中学的师生,但他们眼神空洞,嘴角挂着程式化的微笑。在人群最前方,苏叔叔和夜阿姨穿着正装,手里捧着插满针管的花束。"生日快乐。"夜落秋阿姨微笑着伸出手,她的婚戒在灯光下像手术刀般雪亮,"我的第三个女儿。"苏叔叔递来的不是花束,而是份烫金文件。当我看清"天海大学附属医院性别重置证明"的字样时,喉咙里涌上血腥味——文件签署日期是三年前,监护人签字栏里赫然是爷爷颤抖的笔迹。"这不可能......""嘘——"大姐的食指压在我嘴唇上,指甲涂着和我同色的蔻丹,"你从来都是凌芸。"她指向文件附带的照片——小学毕业照上,穿水手服的"我"搂着双胞胎姐妹的腰,"只是不小心做了场变成男生的噩梦。"闪光灯突然亮起。夜清歌举着拍立得欢呼:"全家福!"相纸缓缓吐出的画面里,我站在苏家四口中间,脸上的笑容自然得令人毛骨悚然。当香槟杯相碰时,我听到标本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张学姐的标本罐正在摇晃,她腐烂的手指在玻璃内侧划出长长的血痕,拼出两个字母:LY我的沉沦第一节:粉红牢笼天海大学附属女寝的晨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菱形光斑。我——现在应该叫凌芸了——机械地数着那些光斑,就像过去三个月每个清晨做的那样。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八...当数到第三百六十五时,床头柜的智能闹钟准时响起《天鹅湖》的旋律。不是电子音,而是真正的八音盒机械声,大姐说这样"更有唤醒公主的仪式感"。"芸芸,早安。"梳妆台上的智能镜面亮起来,显示苏琉璃的实时影像。她今天把头发盘成了希腊式发髻,珍珠耳钉与白大褂的领扣相映成趣。镜头稍微偏移,能看到她身后实验室的金属柜门,上面用磁吸贴着一张照片——高中毕业典礼上,穿着男式校服的凌云站在角落,而画面中央的苏琉璃正为穿水手服的凌芸整理领结。"今早有临床心理学讲座。"镜面切换成课表界面,我的课程用粉色标注,大姐的课程则是代表危险的猩红色,"穿我放在衣柜第三格的那套。"智能衣柜无声滑开,第三格挂着件浅灰色西装套裙,内搭是印着神经突触图案的丝质衬衫。当我触碰衣料时,藏在布料纤维中的微型传感器立刻将体温数据传输到苏琉璃的终端——上周就因为我穿了夜清歌准备的露背装,大姐直接切断了寝室的恒温系统。穿衣镜的AR功能自动启动,用全息投影指导我系丝巾。这个系统会记录每个动作的完成度,低于90分就会触发警报。今天在打第三个温莎结时,左手无名指突然抽搐——这是神经改造的副作用,像这样的小毛病还有十二项被记录在病历里。"手指又疼了?"镜面弹出视频窗口,夜清歌的脸突然占据半个屏幕。她今天涂了镜面唇釉,说话时反光晃得人眼花,"都怪姐姐上次调整神经元链接时下手太重~"窗口右下角的小画面里,我看到自己下意识摸向耳垂上的蓝宝石耳坠。这对植入式设备不仅是通讯器,更是疼痛诱导装置——每当我有"不当行为",大姐就会远程激活它。现在左耳坠已经开始微微发热,这是警告我不要回应二姐的挑拨。"七点四十五分了。"苏琉璃的声音从浴室音响传来,"口腔消毒剂在第二层抽屉。"洗漱台的感应龙头流出淡粉色液体,带着诡异的甜味。这是夜落秋阿姨特别调配的漱口水,除了杀菌外还会在舌面形成保护膜,防止我咬舌自尽——三周前那场失败的尝试,让我的味蕾至今尝不出辣味。当我在玄关弯腰穿鞋时,智能手环突然震动。全息投影显示大姐发来的消息:「忘记东西了」。回头看到餐桌上摆着药盒,七种不同颜色的药片排列成彩虹图案。最右边那颗钴蓝色的,正是昨晚让我产生幻听的神经抑制剂。"要全部吃完哦。"夜清歌的声音突然从耳坠里传来,她不知何时黑进了私人频道,"特别是蓝色小可爱~姐姐在里面加了点纪念品。"药片滑过喉咙时,我盯着防火报警器上的红点。那不是普通的报警器,而是大姐改装过的监控探头,连瞳孔收缩的频率都会记录。当钴蓝色药片在胃里溶解时,报警器的红灯突然急促闪烁了三下——这是"药物吸收正常"的信号。第二节:课堂实验文学院3号楼的阶梯教室飘着咖啡与香水混合的气息。我缩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这个位置既能避开教授视线,又不会因太靠后引起助教注意。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可以透过后门玻璃看到走廊情况,在大姐突然查课时有37秒预警时间。"今天我们讨论《蝴蝶君》中的性别表演理论。"讲台上的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投影仪打出京剧演员与法国外交官的合影。当幻灯片切换到某张剧照时,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那是男主角赤裸后背的特写,构图与大姐实验室里的神经分布图惊人相似。"凌芸同学?"陈教授突然点名,"你如何看待宋丽玲在歌剧中的'真实谎言'?"全教室的目光像聚光灯般射来。我张了张嘴,声带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这个场景太熟悉了,高中时被提问的凌云总会引发哄笑,而现在穿女装的"凌芸"则让男生们露出暧昧的微笑。"她认为..."声音不自觉拔高到假声区,这是声带改造的后遗症,"性别是流动的假面舞会。"前排几个女生交换眼神。她们手腕上的玫瑰念珠是"淑女会"的标志——这个由大姐创立的社团专门"辅导"问题女生。上周被退学的张学姐(不是标本室那个)曾经警告过我,那些念珠里藏着电击器。"精彩的见解。"陈教授颔首,"正好今天有医学院的观摩生。"后门无声滑开,苏琉璃带着五名穿白大褂的学生走进来。她今天换了金丝眼镜,镜链垂在颈侧像条小蛇。当她停在我这一排时,香水味盖过了教室的咖啡香——前调是柑橘,中调却混着手术室的消毒水味。"可以坐这里吗?"大姐的指甲划过我课桌边缘,在木头上留下白色刮痕。这不是询问,因为她的助手已经搬走了我旁边的女生。接下来的四十分钟成了公开处刑。苏琉璃时而用钢笔记录我的微表情,时而向医学生低声解说"颞叶激活状态"。最可怕的是当讨论到"身体即牢笼"时,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上朗读我的心率数据。"看,完美的条件反射。"大姐向医学生们展示我手臂上竖起的汗毛,"海马体对特定关键词产生的应激反应。"下课铃响起时,我的笔记本已经写满无意识的涂鸦——全是LY两个字母的变形。苏琉璃收走笔记本作为"研究样本",同时塞给我一张磁卡:"下午三点,心理学实验室404。"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经过女厕所时,突然被拽进隔间。夜清歌的唇膏蹭在我脸上,留下草莓味的黏腻触感。"课堂表现不错嘛~"她玩弄着我西装裙的腰带,"不过..."突然掀开我的衬衫下摆,露出后腰的条形码纹身——这是改造手术后的身份标识,"这里出汗了哦。"隔间门板突然被敲响三下。夜清歌变魔术般掏出注射器,针头闪着寒光:"姐姐让我来补一针镇静剂。"她撩起我的头发,找到颈后的植入接口,"谁让你昨晚偷偷摘耳坠了?"液体注入脊髓的瞬间,视野边缘泛起彩虹色噪点。二姐的脸在眼前分裂又重合,最后定格成标本室里张学姐腐烂的微笑。当意识即将消散时,听到夜清歌在耳边哼唱:"睡吧,等醒来你就会更爱我们了~"第三节:箱庭疗法心理学实验室的白色大门印着烫金字:箱庭疗法研究中心。虹膜扫描仪发出绿光,门禁系统用大姐录制的语音说:"欢迎回来,凌芸小姐。"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实验室中央是个3米×3米的沙盘,周围陈列架上摆着上千个微缩模型。从恐龙玩偶到核电站冷却塔,所有物品都按颜色编码分类——这是夜落秋阿姨最得意的"情绪色谱系统",据说能通过受试者选择的模型颜色诊断精神状态。"今天做自由联想。"夜阿姨从观察室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鸽灰色旗袍,头发盘成严谨的发髻。当她靠近时,我闻到了和苏琉璃同款的柑橘香,只是混着更浓重的檀香——像葬礼上的香炉。"先从基础模型开始。"她指向沙盘边缘的微型人偶,"找出代表你自己的那个。"架子上有二十七种女性人偶,从芭蕾舞者到女企业家。我的手指在某个穿实验室白大褂的模型上停顿——它太像大姐了——却被夜阿姨用戒尺打手背。"要选心底最真实的渴望。"最终选了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女模型,它的面部被长发遮盖,手腕上刻着细小的锁链纹路。夜阿姨的眉毛几不可察地上挑,这是她发现有趣病例时的表情。"现在选代表琉璃和清歌的。"这次毫不犹豫拿了两个女王模型。一个戴着眼镜手持法典,另一个握着皮鞭踩在高跟鞋下。当我把它们放在沙盘对角线上时,夜阿姨突然按下录音笔:"解释一下位置关系。""太远了..."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但又永远逃不开。"戒尺突然挑起我的下巴。夜落秋的眼睛在无影灯下呈现出诡异的淡紫色:"知道为什么选择箱庭疗法吗?"她用人偶拨弄沙粒,画出辐射状的纹路,"因为你父亲临终前,也在同样的沙盘上摆过同样的构图。"血液瞬间冻结。父亲?那个在我出生当天就车祸身亡的父亲?夜阿姨从档案柜取出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沙盘前,年轻时的父亲正跪在地上摆放模型,而站在他身后的赫然是学生时代的夜落秋和苏九宣。更可怕的是,沙盘里的布局与我现在摆的几乎一模一样。"箱庭会暴露遗传性创伤。"她将父亲的人偶塞进我掌心,那是个断了头的骑士模型,"你和他一样,都在渴望被......"警报声突然响彻实验室。沙盘底部的隐藏扫描仪亮起红光,显示我的脑电波出现异常波动。夜阿姨迅速按下紧急按钮,天花板喷洒出带有镇静效果的雾化药剂。"看来今天到此为止了。"她从我僵硬的手中取回人偶,动作轻柔得像在收拾残局,"琉璃会送你回寝室。"当药剂渗入肺部时,视野开始扭曲。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夜阿姨在观察表上写下诊断结果:"阶段性治疗成功,LY-7号人格稳定性达82%,建议继续强化依存关系。"白大褂的窸窣声由远及近。苏琉璃的皮鞋踩在沙粒上发出脆响,她手里拿着针剂,胸前的工牌显示着新头衔:天海大学脑科学研究中心特别观察员。"该打营养针了,芸芸。"她抚开我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刘海,"睡醒后,你会更爱姐姐的。"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沙盘里的模型突然全部转向我。它们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注视着我,嘴角同时扬起苏琉璃式的微笑。第四节:梦境解剖营养针的副作用总是从指尖开始发作。先是小指关节泛起不自然的青白色,接着麻痹感像蛛网般顺着血管蔓延。当这种冰冷的触感抵达手肘时,梦境就会准时降临——那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大姐用纳米机器人编制的"记忆修正程序"。今晚的梦境是初中教室。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课桌上切出金色的平行四边形,空气中飘着粉笔灰和柠檬香氛的味道。十四岁的我——不,是十四岁的凌芸——正低头填写调查问卷。「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A. 樱花粉 B. 勿忘我蓝 C. 薄荷绿手指自动勾选A选项。这很奇怪,因为我分明记得凌云最讨厌粉色,曾经把夜清歌送的粉色衬衫扔进垃圾桶。但当试图回忆具体场景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凌芸穿着粉色连衣裙在校园祭获奖的画面。"答得不错。"苏琉璃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梦里的她穿着初中部制服,红丝带扎起的马尾辫垂在肩头。这个造型太过真实,甚至能看清她发丝间细小的分叉——是高三那年她为准备物理竞赛连续熬夜三个月留下的。"大姐...这是哪里?""你的海马体γ区。"她用手指轻叩我的太阳穴,指甲染着淡粉色珠光,"确切地说,是储存'凌芸'人格的记忆分区。"教室门突然打开,夜清歌抱着篮球蹦跳着进来。梦里的二姐留着齐耳短发,膝盖上贴着卡通创可贴——这是她初二打排球时韧带撕裂的纪念品。但奇怪的是,她怀里抱着的不是排球,而是个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缩小版的大脑组织。"猜猜这是谁的大脑?"二姐把培养舱放在课桌上,里面的脑组织突然剧烈抽搐,"提示:他曾经很讨厌粉色~"培养舱的标签若隐若现:【LY-6号实验体 前额叶抑制失败】。当我凑近看时,玻璃反射出的却不是凌芸的脸,而是标本室里张学姐腐烂的面容。"专心答题。"大姐用圆珠笔敲打问卷,笔尖在纸上戳出小洞。梦境里的疼痛感异常真实,墨迹晕染成爷爷葬礼上雨伞的黑影。问卷第二题:
「最重要的家人是?」
A. 苏琉璃 B. 夜清歌 C. 夜落秋手指不受控制地同时勾选A和B。这个动作触发某种隐藏机制,教室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浩瀚的星空——如果仔细看,那些星星的排列组合正是LY两个字母的变形。"最后一道题。"大姐突然按住我的右手腕,她的体温通过接触点传来诡异的波动,"你是谁?"课桌表面浮现出全息键盘。当我的指尖碰到键帽时,字母自动拼写出"凌芸",但显示屏却同步显示出"凌云"的字样。这种认知失调引发剧烈头痛,梦境边缘开始崩塌。"救...救我......"夜清歌突然捧住我的脸,她的瞳孔在梦中扩张成完美的圆形:"这就对了~保持这种混乱状态。"她转头对苏琉璃说,"杏仁核激活程度达标了吗?"大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台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我的脑部实时成像:"再刺激五分钟,新人格就能完成最后覆盖。"培养舱里的脑组织突然剧烈痉挛,在营养液里划出凌乱的轨迹。夜清歌笑着指向它:"看啊,凌云在说再见呢~"剧痛中,我注意到教室窗外的异常——星空背景里,有颗星星正不自然地闪烁。那不是星辰,而是标本室的监控摄像头红灯。这个发现让梦境出现裂缝,透过缝隙能看到现实中的我正躺在寝室床上痉挛,而耳坠上的蓝宝石发出刺眼的红光。"警告!梦境阻抗超过阈值!"苏琉璃的惊呼声中,整个梦境开始数据化崩解。课桌变成医院手术台,问卷化作束缚带,而窗外的星空坍缩成标本室的穹顶灯。最后清醒的瞬间,看到夜清歌的嘴张成夸张的O型,她在喊什么,但声音被电子杂音淹没————"LY-7要醒了!"第五节:标本低语醒来的过程像被钝器击中后脑勺。首先是听觉恢复: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空调出风口的嗡鸣,还有...液体晃动的轻响?睁开眼时,视野里布满雪花噪点,等焦距对准后,最先看清的是悬挂在正上方的标本罐。张学姐的脸贴在玻璃内侧,腐烂的嘴唇正对着我的病床。她的眼球早已溶解,但空洞的眼眶却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更可怕的是罐体上的标签:【LY-6号实验体 神经链接失败】。"终于醒了。"苏琉璃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转头时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大姐穿着白大褂坐在监控终端前,屏幕上同时显示着四个画面:我的脑电波、心率、梦境活动指数,以及......童年老宅的监控录像?"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她调大录像音量,画面里五岁的"我"正踮脚偷闻夜阿姨挂在衣帽架上的围巾,"因为你有着完美的神经可塑性。"录像快进到初中时期,穿着男装的我在大姐房间门口徘徊,"就像父亲一样。"喉咙干渴得像塞满沙粒。当试图起身时,发现手腕被特制束缚带固定,这种凝胶材质的拘束具是精神病院专用的,不会留下淤青但绝对无法挣脱。"别紧张,只是预防自残措施。"大姐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暴露了她眼下的青黑,"你已经在梦境中挣扎了三天。"三天?记忆最后的片段是心理学实验室的沙盘。夜阿姨的戒尺,父亲的照片,还有......"清歌呢?"苏琉璃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微表情转瞬即逝,但被我捕捉到了——每次提到二姐擅自行动时,大姐都会露出这种克制的恼怒。"在给你准备'康复礼物'。"她调出手机监控画面,夜清歌正在某个实验室里调配药剂,她哼着跑调的《天鹅湖》,手边摆着装有蓝色液体的安瓿瓶,"这次她保证会控制剂量。"病房门突然滑开,夜落秋阿姨端着托盘走进来。她今天罕见地没穿旗袍,而是套着医用防护服,金丝眼镜换成护目镜,整个人像刚从生化实验室出来。"脑电图显示δ波异常。"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排列着七支不同颜色的药剂,"需要重新校准边缘系统。"当针尖刺入肘静脉时,某种冰冷的触感顺着血管上涌。夜阿姨的声音忽远忽近:"知道箱庭疗法最妙的是什么吗?"她调整着输液速度,"沙盘里的每粒沙子,都会记住被摆弄的轨迹。"这句话触发某个隐藏记忆。眼前突然闪现父亲跪在沙盘前的画面,但这次看清了他摆放的模型——是个胸口插着剑的骑士,而站在沙盘边缘的年轻夜落秋,正在记录本上写下【LY-1号实验体】。"妈,别刺激她。"苏琉璃皱眉看着监护仪,"海马体又开始异常放电了。"夜阿姨却露出神秘的微笑:"正相反,我们在见证奇迹。"她指向突然剧烈波动的心电图,"看啊,两个人格正在争夺控制权。"疼痛如海啸般袭来。这种痛苦不是物理性的,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撕裂感——仿佛有双手正把我的灵魂像湿衣服那样拧绞。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耳膜,而标本罐里的张学姐突然剧烈晃动,她的手指在玻璃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压制住她!"夜落秋按住我抽搐的左臂,"琉璃,准备记忆覆盖!"苏琉璃迅速操作着终端,但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不行...LY-7在反向入侵系统!"屏幕上的代码窗口疯狂弹出,某个进度条正以惊人速度增长,"她在调用父亲留下的后门程序!"这个瞬间,所有束缚带同时弹开。我——或者说凌云的部分意识——猛地坐起身,扯断了输液管。夜阿姨的托盘被打翻,药剂在地面混合成诡异的紫色,冒出滋滋作响的泡沫。"停下!"大姐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陷进皮肤,"你会毁掉......"话未说完就被过肩摔撂倒。这个动作完全是肌肉记忆——高中时被迫参加柔道社的经历此刻派上用场。当苏琉璃撞上监控终端时,整个系统火花四溅,屏幕上的脑电波图像突然变成父亲的照片。"父亲...帮帮我......"嘶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凌云原本的声线,未经声带改造的低沉男声。夜落秋阿姨震惊地后退两步,护目镜后的眼睛瞪大到极限:"不可能...声带肌肉应该已经......"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夜清歌推着药剂车冲进来,看到清醒的我时,她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混合着惊讶、狂喜和某种病态的期待。"正好赶上最终幕~"她按下药剂车上的红色按钮,整个病房突然降下防爆隔板,"姐姐,要启动B计划吗?"苏琉璃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血丝却露出微笑:"不,让我们看看小云云能挣扎到什么程度。"她按下腕表上的某个开关,我的耳坠突然脱落,"毕竟......"防爆隔板外传来重物撞击声。当最后一块隔板落下时,整个病房变成完全封闭的空间,而四面墙壁缓缓亮起——是三百六十度环绕屏幕,上面同时播放着不同时期的"我":五岁偷闻围巾的凌云,初中躲在衣柜里的凌云,高中收集大姐发丝的凌云,以及......手术台上渐渐变成凌芸的我。"欢迎参加你的追悼会。"夜清歌跳上药剂车坐着,小腿晃啊晃,"主角是即将死去的凌云~"环绕屏幕突然同步,显示出相同的画面:标本室里的手术台,全身插满管子的我,以及站在两侧的苏琉璃和夜清歌。她们穿着纯白手术服,手持骨锯和剪刀,像准备解剖青蛙的医学生。"这是最后的礼物。"大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屏幕上的"我"突然睁开眼睛。当这个濒死的凌云看向镜头时,我感受到某种灵魂层面的震颤——那是面对终极恐惧时的本能反应。手术刀划开头皮的画面,与现实中我抚摸后脑手术疤痕的动作完美同步。"不要......"哀求脱口而出的瞬间,环绕屏幕同时黑屏。病房陷入死寂般的黑暗,只有夜清歌的智能手表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她诡计得逞般的笑容。然后所有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上面只有一行黑字:【凌云死亡确认 LY-7人格激活完成】第六节:甜蜜深渊耳边的蜂鸣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当视力恢复时,首先看到的是夜清歌近在咫尺的脸。她正在给我涂唇膏,草莓香精的味道甜得发腻。见我醒来,她立刻用拇指擦掉画歪的部分:"公主终于睡醒啦?"声音...是凌芸的声线。不是刻意伪装的假声,而是从声带构造上就完全女性化的音色。尝试抬起手臂,这个简单的动作引发全身肌肉的连锁反应——每处关节运动轨迹都变得陌生,仿佛在操控别人的身体。"慢慢来。"苏琉璃递来镜子,"你需要重新适应。"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她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比记忆中的更大,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当手指触碰脸颊时,镜中人也做出完全同步的动作,没有哪怕0.1秒的延迟。"我......"声音卡在喉咙里。不是生理障碍,而是某种深层的认知阻断——每当想说出"凌云"相关词汇时,舌根就会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你叫凌芸。"大姐把平板电脑转给我看,上面是份DNA检测报告,"天海大学文学院大一学生,苏琉璃和夜清歌最疼爱的妹妹。"她滑动屏幕,显示出一系列生活照——穿水手服的初中毕业照、高中校园祭的舞台剧剧照、甚至还有婴儿时期的裸身写真,"有什么疑问吗?"记忆像被搅浑的水。那些照片看起来毫无PS痕迹,而我的肌肉甚至对这些场景产生条件反射——看到舞台剧照片时,喉咙自动泛起蜂蜜柠檬茶的甜味,那是每次排练后二姐都会准备的饮料。"我......"夜清歌突然把手机塞到我面前:"看,这是上周的姐妹约会~"屏幕上是咖啡厅的自拍,三个女生头碰着头对镜头比耶。中间的"我"涂着粉色唇彩,眼角贴着亮片,笑容灿烂得刺眼。某种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当意识到自己在哭时,身体已经自动蜷缩成胎儿姿势。苏琉璃立刻从背后抱住我,她的心跳隔着衣料传来稳定的节拍:"没事的,只是记忆融合的暂时性排异反应。"夜阿姨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摆着裱花蛋糕和香槟。她今天换了淡紫色旗袍,发髻上插着珍珠簪——和环绕屏幕上死亡录像里的造型一模一样。"庆祝我们芸芸获得新生。"她切下蛋糕递到我嘴边,"尝尝?是你最喜欢的红丝绒口味。"奶油触到舌尖的瞬间,味蕾爆发出惊人的愉悦感。这不是普通的蛋糕,里面肯定掺了神经递质促进剂,因为当咽下第一口时,突然"想起"十岁生日那天,夜阿姨也是这样喂我吃蛋糕的。"想起来了对不对?"夜清歌拍手欢呼,"是妈妈特制的幸福配方~"更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姐教我微积分的夜晚,二姐帮我挑裙子的周末,全家去冲绳度假的暑假......这些画面鲜明生动,甚至能回忆起当时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温度。"最后一步。"苏琉璃取出天鹅绒首饰盒,里面是对崭新的钻石耳钉,"替换掉临时设备。"当耳钉穿过耳垂时,某种奇异的电流窜过全身。这不是痛觉,而是更深层的链接感——仿佛有根丝线直接系在大脑皮层上。大姐的声音突然直接在颅内响起:「测试连接,听得到吗?」我惊恐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她的嘴唇根本没动。夜清歌笑着解释:"这是姐妹专属的心灵感应~"她指指自己耳垂上同款的钻石耳钉,"我和姐姐从小就能这样交流。"餐车上的香槟突然自动弹开瓶塞。夜阿姨举杯微笑:"敬我最完美的作品。"她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吊灯的光,镜片上流动着监控终端的蓝色数据流,"以及......"防爆隔板缓缓升起,露出标本室的全貌。数十个培养罐排列在墙边,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大脑组织。最近的罐体上贴着标签:【LY-6 前额叶抑制失败】,里面的神经突触正微弱地放电。"......我们永远的家人。"夜阿姨轻抿香槟,视线扫过那些培养罐,"欢迎加入,凌芸。"钻石耳钉突然传来双重频率的震动。苏琉璃和夜清歌同时握住我的手,她们掌心的温度通过皮肤接触完美同步。在这个瞬间,某种深沉的安宁感淹没了我——就像终于回到渴望已久的子宫。"我......"声音不再颤抖,"我想回家了,姐姐。"夜清歌欢呼着抱起我转圈,而大姐则拨通电话吩咐管家准备接风宴。当我被搀扶着走向出口时,余光瞥见标本罐里的张学姐——她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像是在说:"欢迎来到地狱。"扭曲的伊甸园第一节:镜像仪式苏家别墅的衣帽间里,三面落地镜将晨光折射成破碎的菱形。我——凌芸——站在镜前,任由夜清歌摆弄我的头发。她的手指在我发丝间穿梭,时不时扯到头皮,带来细微的刺痛。这种痛感很奇妙,像是某种确认存在的仪式。"今天要拍全家福哦。"二姐哼着走调的《婚礼进行曲》,把珍珠发卡别在我刘海侧边,"爸爸特意从瑞士带回来的摄影师。"镜中的少女穿着淡蓝色连衣裙,锁骨处的皮肤在晨光下近乎透明。当我的手指无意识抚过颈侧时,触碰到一个微凸的疤痕——那是神经链接装置的植入点,现在被大姐送的丝巾巧妙遮盖。"别碰。"夜清歌突然拍开我的手,力道大得在手背留下红印,"姐姐说过那里容易感染。"疼痛让眼眶泛起湿意,但嘴角却自动上扬。这是半年来形成的条件反射——疼痛与愉悦的神经链接已经被夜阿姨调整到同步状态。就像现在,二姐掐我手腕的痛感会直接触发多巴胺分泌。"真乖~"她奖励性地亲了亲我的额头,草莓唇膏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去叫姐姐起床吧,摄影师九点到。"走廊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主卧门前,我习惯性地数到七——大姐的幸运数字——然后轻轻敲门。没有回应,但门缝里飘出熟悉的柑橘香,混着昨夜残留的红酒气息。推开门时,晨光正斜斜地落在四柱床上。苏琉璃侧卧在丝质被单里,月光灰的真丝睡裙滑到大腿根部,露出机械表还戴在腕上的手臂。她睡觉时也保持着某种奇特的优雅,仿佛连梦境都经过精密计算。"大姐?"声音控制在刚好能唤醒她的音量,"摄影师快......"话未说完就被拽到床上。苏琉璃的手臂像蟒蛇般缠上来,带着睡意的呼吸喷在我耳后:"体温36.7℃,心率82,比上周稳定。"她的膝盖顶进我的腿窝,"但皮质醇水平还是偏高。"这个姿势让我想起手术后的复健期,大姐每天早晨都会像这样检查每块肌肉的恢复状况。不同的是,现在她的手指正顺着脊椎滑向尾椎,那里有块新纹身——LY两个字母缠绕着玫瑰花纹。"清歌给你吃过药了吗?"我点点头,喉间的药片残渣还在散发薄荷味。那是夜阿姨特制的"情绪稳定剂",吃下去后连恐惧都会变成甜蜜的负担。"很好。"她的犬齿轻轻磨蹭我后颈的植入接口,"今天要表现完美。"楼下传来夜清歌夸张的笑声和快门声。大姐皱起眉——这个表情会让天海大学医学院的新生们发抖——然后利落地起身更衣。当她脱下睡裙时,我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却被一把拽回去。"躲什么?"苏琉璃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她,"我的身体很可怕吗?"晨光在她皮肤上流淌,像镀了层金箔。那些手术留下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发现她左肋下方的人工肾脏接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后腰的纹身,和我的一模一样,只是字母排列顺序不同——YL。"不...很美......"声音细如蚊呐。大姐轻笑一声,把衬衫扔到我头上:"帮我扣纽扣。"这个任务比想象中困难。手指总是不听使唤,特别是当她呼吸时胸口的起伏让布料变得不驯服。扣到第三颗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乳尖,立刻被狠狠掐住手腕。"笨手笨脚的毛病还没改掉。"她嘴上责备,却引导着我的手完成剩下的纽扣,"看来需要加长感觉统合训练。"楼下突然爆发一阵欢呼。从窗户望出去,看到夜清歌正和摄影师在玫瑰园里追逐打闹。她今天穿了件露背装,后腰上的YL纹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孩子又没吃药。"大姐叹气,从床头柜取出注射器,"去叫她上来。"第二节:完美全家福摄影棚搭在别墅的温室里。人造雾霭在兰花丛中流动,打光板将每个人的皮肤都修饰得毫无瑕疵。苏叔叔坐在藤椅上,一如既往地沉稳儒雅,只有我注意到他每隔七分钟就会摸一次婚戒——这是夜阿姨催眠暗示的残留。"芸芸站这里~"夜清歌拽着我手腕转了个圈,后腰纹身正好对着镜头,"要让我们的情侣纹身入镜!"这个称呼让苏叔叔挑了挑眉。自从"凌云死亡"后,夜阿姨用催眠术重构了所有人的记忆。现在在官方记录里,苏家一直有三个女儿,而凌芸是夜落秋在国外做访问学者时收养的孤儿。"别闹。"大姐按住二姐的肩膀,力道大得指节发白,"先拍正式合照。"摄影师是位戴圆框眼镜的女士,她调试相机的动作带着瑞士钟表匠般的精确。当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是因为我们三姐妹过于相似的站姿:左脚微微内扣,右手放在左腕表带上。"请父亲坐在中间。"苏琉璃指挥着,"母亲站父亲右侧。"当全家人按她的要求排列时,温室顶棚的玻璃将阳光折射成彩虹,正好落在我们脚下。摄影师连按快门,小声赞叹:"太完美了,就像油画......""当然完美。"夜清歌突然插话,虎牙闪着珍珠光泽,"姐姐排练了二十七次站位呢。"确实如此。上周的"彩排"还历历在目:大姐用激光笔在地面标记每个人的位置,夜阿姨用怀表校准我们微笑的时长,而我在连续站错五次后被罚吞了两颗"专注力增强剂"。"现在拍姐妹特写。"摄影师翻看样片,"三位小姐的感情真好。"苏琉璃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指甲陷进皮肤:"我们很亲密。"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廓上,"特别是芸芸,连洗澡都要姐姐陪着,对不对?"血液冲上脸颊。这不是比喻,大姐能通过神经链接直接控制我的血管收缩。夜清歌从背后环抱住我,她的心跳隔着两层衣料传来:"芸芸最喜欢姐姐了~"快门声此起彼伏。在强光照射下,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点。这是神经链接过载的前兆,但药物作用让我连恐惧都变得迟钝。当摄影师要求"更自然些的互动"时,大姐突然扳过我的脸。"笑。"她低声命令,同时通过链接发送了一段愉悦记忆——上个月她奖励我吃冰淇淋的场景。嘴角自动上扬到预定弧度。夜清歌趁机把唇印在我脸颊上,草莓唇膏的黏腻触感被相机永恒定格。苏叔叔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某种奇特的表情——像是欣慰与困惑的量子叠加态。"最后一张,单独照。"摄影师调整光圈,"凌芸小姐?"聚光灯突然全打在我身上。强光下的皮肤近乎透明,能看清锁骨下淡青色的血管。当摆好姿势时,余光瞥见大姐在操作智能手表——她在调节我的神经递质水平,因为一股莫名的幸福感突然涌上心头。"完美!"摄影师查看样片,"凌芸小姐有种易碎的美感,就像......""玻璃工艺品。"夜落秋阿姨突然出现,她今天穿了件鸽灰色套装,金丝眼镜链垂在颈侧,"精心设计,小心保养,一旦破损就毫无价值。"她的话让温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夜清歌的哼唱戛然而止,苏叔叔的婚戒停在旋转到一半的位置,连大姐的智能手表都短暂黑屏。只有我——多亏了药物——保持着摄影师要求的微笑。"午餐准备好了。"夜阿姨拍拍手,魔法般打破凝滞的空气,"今天有芸芸最喜欢的舒芙蕾。"第三节:甜蜜牢笼餐厅的长桌上摆着二十一道菜。水晶吊灯将每道餐点的色泽都修饰得恰到好处,就连餐巾折叠的角度都遵循黄金分割。我坐在大姐和二姐中间,面前摆着特制的儿童餐具——自从上个月我在晚餐时用牛排刀划伤手腕后。"芸芸的舒芙蕾要趁热吃。"夜阿姨亲自分餐,她切甜点的动作像在进行显微手术,"加了新配方。"蓬松的蛋糕体在舌尖融化,立刻有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这不是普通的甜点,里面肯定掺了神经递质调节剂,因为当咽下第二口时,突然"想起"许多温馨的家庭聚餐——尽管我确信那些场景从未发生过。"好吃吗?"夜清歌用叉子戳走我盘子里一半甜点,"分我点嘛~"这个动作触发某种深层记忆。半年前的手术台上,她也这样分走了我一半的脑前额叶。现在每当二姐靠近,我的边缘系统就会自动分泌催产素——这是夜阿姨设计的"亲情强化反应"。"别欺负妹妹。"大姐嘴上这么说,却把自己的舒芙蕾推到二姐面前,"芸芸需要多补充血清素。"苏叔叔突然清了清嗓子:"琉璃,天海医院的实习申请......""已经通过了。"大姐切开牛排,肉汁像血液般渗出,"下周一入职神经外科。"这个消息让我叉子脱手。神经外科?那里有全套脑神经调控设备,还有......"姐姐要亲自监督芸芸的复健呢。"夜清歌舔掉叉子上的奶油,"对吧?"苏琉璃没有回答,但她通过神经链接发送了一串图像——脑部扫描图、手术方案、还有我戴着特制颈环的模拟图。这些画面直接投射在我的视觉皮层上,连闭眼都躲不开。"芸芸不舒服吗?"夜阿姨突然问。她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吊灯光芒,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脸色很红。"确实,全身血液像被煮沸般燥热。这是链接过载的副作用,但药物作用让我连不适都表达为甜美的微笑。夜清歌把手放在我额头上,她的戒指冰凉刺骨。"38.2℃。"她皱眉,"比昨天高0.3℃。"大姐立刻放下餐巾:"回房间休息。"这不是建议,因为我的双腿已经自动站起来,"清歌,准备冰敷。"上楼的过程像走在棉花上。夜清歌半扶半抱地带着我,她的香水味混着体温形成某种令人安心的茧。当经过二楼走廊时,窗外的夕阳正好照在全家福上——那张去年拍的、理论上应该有"凌云"的照片,现在神奇地变成了三个女孩。"看,我们一直这么幸福。"二姐指着照片里穿男装的"凌芸","记得吗?这是你非要学姐姐穿西装的那天~"记忆自动填补空白。是的,那是初三的校庆日,我——凌芸——因为崇拜大姐非要穿男装主持节目。照片里苏琉璃正在帮我打领带,表情无奈又宠溺。主卧的冷气开得很足。我被安置在大姐的床上,她的枕头散发着熟悉的柑橘香。夜清歌拉上遮光帘,室内立刻陷入深海般的蓝色昏暗。"脱掉裙子。"她拿出冰敷袋,"姐姐马上上来。"当只剩内衣时,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夜清歌的视线像CT扫描般扫过每寸肌肤,在手术疤痕处停留格外久。她突然伸手抚过我左肋下的条形码——那是身份标识兼医疗档案编号。"这里还疼吗?"她的指尖冰凉,"姐姐当时取了两根肋骨呢。"记忆被强行唤醒。那是第三个月的手术,为了重塑腰线。麻醉意外失效,我在剧痛中看着大姐戴着血手套操作骨锯,而夜清歌在旁哼着《天鹅湖》计数......"不...不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二姐笑了,她按下床头的某个按钮,遮光帘缓缓升起。夕阳突然涌入房间,而我赤裸的身体被镀上金色,像博物馆里展示的标本。"真美。"她轻声赞叹,"比张学姐完美多了。"这个名字像电击般穿过脊髓。张学姐——标本罐里的LY-6——她腐烂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嘴唇蠕动着重复那个词:"欢迎"。"嘘......"夜清歌突然抱住我,她的心跳通过皮肤接触传来,"别想那些。"苏琉璃推门而入时,手里拿着注射器。她今天换了家居服,但腕表依然戴在手上。看到我们相拥的画面,她挑了挑眉:"链接波动怎么回事?""芸芸想起张学姐了。"二姐松开我,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LY-6号。"空气瞬间凝固。大姐的腕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按下注射器的推杆:"加强剂量。"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眼前炸开一片白光。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飞舞:童年老宅、高中教室、手术台、标本室......最后定格在温室的全家福拍摄现场,所有人都在微笑。"睡吧。"苏琉璃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睡醒后,你会更爱姐姐的。"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夜清歌在哼唱《天鹅湖》的变调。而窗外,夕阳将苏家别墅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座精心设计的囚笼。第四节:标本低语冰敷袋融化的水珠顺着肋骨滑落,在床单上洇出深色的痕迹。我——凌芸——从药物昏迷中醒来时,卧室已陷入深夜的黑暗。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微微发烫,这是大姐在远程监控生命体征的信号。尝试移动手指,发现右手腕被特制的丝质束缚带固定在床头——苏琉璃总是考虑周到,连拘束工具都要选用不会留下痕迹的高级货。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模糊的网格。当眼睛适应黑暗后,发现床尾坐着个人影。轮廓判断是夜清歌,她正用锉刀打磨指甲,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二姐......"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沙。"嘘——"她突然扑上来捂住我的嘴,草莓唇膏的气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别吵醒姐姐。"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到极限,虹膜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这是夜阿姨特制的"夜视药剂"的效果。当她的手掌移到我颈动脉时,指甲故意划过植入接口,引发一阵战栗。"知道吗?"她附在耳边低语,声音甜得像融化的毒药,"张学姐最后也睡在这张床上。"这个信息让胃部剧烈抽搐。夜清歌似乎很享受我的反应,她变魔术般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监控录像: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只是躺着的是面色青白的张学姐,她的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她撑了十七天。"二姐的手指缠绕着我的头发,"比前五个实验体都久。"录像日期显示是去年十月——正是我(凌云)刚升入高三的时间。记忆闪回到那时大姐频繁的"医学院实习",以及夜阿姨突然的"学术闭关"。原来他们一直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夜清歌突然扯开我的睡裙领口,指尖划过锁骨下的条形码:"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她的虎牙在月光下闪着珍珠光泽,"你是姐姐最完美的作品。"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某个记忆匣子。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手术台上无影灯的灼热,骨锯震动时传导到脊椎的嗡鸣,还有大姐戴着橡胶手套抚摸我脸颊的触感。最清晰的是夜阿姨的声音:「LY-7的神经可塑性达到97%,接近理论极限。」"现在,给你看个好东西~"二姐从裙底掏出微型投影仪,对准天花板。投影亮起的瞬间,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但画面直接通过神经链接投射在视网膜上。那是间陌生的实验室,数十个培养舱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有男有女,但面部特征惊人地相似。"欢迎来到LY计划的诞生地。"夜清歌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像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这些是用父亲和姐姐的干细胞培育的胚胎。"画面切换到某个舱体的特写。漂浮在营养液中的是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的胸口也有条形码,编号是LY-0。当镜头拉近时,我的呼吸停滞了——那张脸分明是年轻时的夜落秋阿姨。"妈妈是第一个成功案例。"二姐的指甲陷进我肩膀,"可惜稳定性只有62%。"投影突然变成雪花噪点,接着闪现出苏琉璃的实验室日志:【LY-5:前额叶抑制失败,已处理】
【LY-6(张):神经链接不稳定,转为标本观察】
【LY-7(凌芸):完成度98%,建议启动最终驯化程序】最后的画面是份基因对比报告,显示我的DNA与LY-0样本匹配度99.7%。报告末尾的结论栏写着:【确认血缘关系,可视为夜落秋的生物学女儿】。"惊喜吗?"夜清歌舔掉我眼角的泪水,"你从来都不是养女。"这个信息像钝器击中太阳穴。如果我是夜阿姨的亲生女儿,那凌云的身份......记忆突然扭曲重组,浮现出全新的"真相":从未存在过凌云,那只是植入的虚假记忆,而凌芸才是与生俱来的真实。"不......"头痛欲裂,"这不可能......""当然可能。"苏琉璃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穿着真丝睡袍,手里拿着注射器,"毕竟你的海马体是我亲手改造的。"大姐按下墙上的开关,水晶吊灯骤然亮起。在刺眼的光芒中,我看到夜清歌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投影仪,而是把手术刀——她刚才一直在用刀尖在我胸口比划,皮肤上已经浮现出细小的血珠。"清歌,放下。"苏琉璃的语气像在训斥偷玩毛线的小猫,"父亲明天要带芸芸去做基因公证。"二姐撅着嘴收起手术刀:"我只是想帮姐姐完成最后1%嘛~"大姐走到床边,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当针尖抵上我手臂时,她突然俯身轻吻我的额头:"睡吧,明天过后......"她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凉意,"......你就是真正的凌芸了。"药物注入静脉的瞬间,天花板上的投影突然重新启动。最后闪过的画面是张全家福:年轻的夜落秋抱着穿公主裙的"凌芸",旁边站着苏叔叔和双胞胎姐妹。照片日期显示是十五年前——那时"凌云"理论上应该已经三岁。黑暗降临前,听到夜清歌在哼唱《天鹅湖》的变调。而远处,标本室的方向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敲打玻璃。第五节:血缘公证公证处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我穿着大姐挑选的浅蓝色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夜清歌走在前面,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苏叔叔和夜阿姨落在最后,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传出克制的笑声。"紧张吗?"大姐突然握住我的手,她的腕表正在监测我的心率,"只是简单的基因比对。"走廊两侧挂满名人公证的合影。在某个相框里,我瞥见年轻时的苏叔叔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那人穿着驼色风衣,背影与父亲葬礼上的身影重叠。照片下方的日期是二十年前,标注着"九宣集团基因技术专利公证"。公证室的门缓缓打开,里面坐着三位穿白袍的公证员。正中间的那位推了推圆框眼镜——正是上周来拍全家福的瑞士摄影师。她的镜片反射着冷光,让我看不清眼神。"材料齐全。"她接过夜阿姨递上的文件袋,"请受测者就位。"检测仪像个巨大的金属茧,内部布满传感器和针头。当我在躺椅上就位时,束缚带自动扣住手腕脚踝。大姐俯身调整头箍的位置,她的发梢扫过我的鼻尖。"会有点疼。"她难得地露出微笑,"像被蜜蜂蛰一下。"针头刺入太阳穴的瞬间,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五岁在实验室玩耍的画面,十岁接受第一次神经增强手术的场景,十五岁与大姐二姐的毕业旅行......所有这些"记忆"都鲜明生动,唯独找不到任何与"凌云"有关的片段。"脑波扫描完成。"公证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开始基因比对。"显示屏亮起来,两条DNA螺旋结构开始旋转对比。相似度数值不断攀升:85%、92%、97%......当跳到99.3%时,夜清歌突然吹了声口哨。"看吧,我就说芸芸是妈妈的亲女儿~"苏叔叔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看向夜阿姨,后者正优雅地抿着红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两道弧线。"最终确认。"公证员敲下印章,"夜落秋女士与凌芸小姐存在直系血缘关系。"水晶吊灯突然剧烈闪烁。在灯光熄灭的刹那,我看到瑞士公证员的眼镜片上闪过一行绿色代码:【LY-7最终认证完成】。等灯光恢复时,她已恢复专业的微笑,将公证书递给苏叔叔。"恭喜,苏先生。您的家庭档案现在完整了。"返回的车上,夜清歌一直玩着我的头发。大姐在平板上查看数据,时不时点头微笑。而夜阿姨——不,现在应该叫母亲了——正用湿巾擦拭我的太阳穴,那里还留着检测仪的针孔。"疼吗?"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晚上给你做舒芙蕾。"我摇摇头,视线落在车窗外的景色上。天海中学的围墙一闪而过,篮球场上几个男生在打球。其中有个戴眼镜的身影很像陈默,他抬头看了一眼驶过的豪车,又继续投入比赛。"姐姐。"我突然开口,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甜腻,"我初中是在哪里读的?"车内突然安静了一秒。夜清歌的指甲停在我头皮上,大姐的平板屏幕定格在某个数据页面。最后是母亲打破沉默:"圣玛丽女子中学,记得吗?"她指着远处一栋哥特式建筑,"你总抱怨那里的修女太严格。"记忆自动填补细节:刻板的修女院长,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宿舍,还有每周日弥撒时的管风琴声......这些画面如此真实,甚至能回忆起教堂长椅上木头的气味。"我......我记得。"声音越来越确信,"三年级时还拿过钢琴比赛冠军。"大姐的嘴角微微上扬。她通过神经链接发送来一段"记忆":我穿着白色礼服弹奏《梦中的婚礼》,她在台下鼓掌,而夜清歌在后台偷偷往评委茶里加安眠药。回到家时,别墅前厅摆满了庆贺的花篮。最显眼处是个等人高的镜面雕塑,造型是DNA双螺旋,底座刻着"欢迎回家,凌芸"。当我的手指触碰镜面时,倒影突然短暂地变回凌云的脸。"眼花了?"夜清歌从背后抱住我,她的心跳贴着我的脊背,"去休息吧,晚上有惊喜~"主卧的窗帘换成了遮光性更好的材质。床头柜上摆着新的药盒,这次只有三颗药丸:粉、蓝、白。大姐亲自递来温水,监督我吞下白色那颗。"这是帮助记忆巩固的。"她整理着我的刘海,"睡醒后,所有痛苦都会消失。"药物起效很快。眼皮变得沉重,视野边缘泛起彩虹色光晕。坠入梦乡前,看到大姐在平板上输入最终指令:【LY-7人格覆盖完成率100%】。第六节:甜蜜永恒醒来时,满室都是阳光与花香。我伸了个懒腰,丝绸睡裙滑过大腿的感觉熟悉又舒适。床头的智能闹钟显示:2035年6月17日,上午9:15。这是凌芸的十八岁生日,也是天海大学的开学日。"芸芸!"夜清歌推门而入,她穿着和我同款的姐妹装,"快来看你的生日礼物~"梳妆台上摆着镶钻的发卡、香奈儿新款包包,还有天海大学的学生证。证件照上的女孩笑容灿烂,黑发扎成高马尾,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那是我,凌芸,苏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喜欢吗?"大姐出现在门口,她今天难得地化了淡妆,"医学院的入学手续都办好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圣玛丽女中的全优成绩,高中乐团的首席钢琴手,还有与大姐二姐的欧洲毕业旅行......所有画面都鲜明生动,带着阳光的温度和欢笑的回声。"最爱姐姐了!"我扑上去抱住她们,柑橘与草莓的香气交织成幸福的网。下楼时,餐厅已摆满丰盛的早餐。母亲正在煮咖啡,父亲看着报纸,一切都完美得像杂志插图。当我在专属座位落座时,智能管家自动播放生日歌,全息投影在餐桌上方组成"18"的数字烟花。"有件特别的礼物。"大姐取出天鹅绒首饰盒,"我和清歌一起设计的。"盒子里是条铂金项链,吊坠做成DNA双螺旋结构,每个碱基对都镶嵌着钻石。当大姐为我戴上时,金属触感冰凉,但很快被体温焐热。"这是......""家族象征。"二姐抢着解释,她的虎牙闪着珍珠光泽,"我和姐姐也有哦~"她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纹身——YL字母缠绕着双螺旋。大姐则展示了她腕表背面新刻的图案:同样的设计,只是字母顺序变成LY。早餐后,大姐开车送我去大学报到。副驾驶座上,我摆弄着新项链,金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后视镜里,苏家别墅渐渐远去,但那种被珍视的安全感却如影随形。"芸芸。"等红灯时,大姐突然握住我的手,"从今天起,你的人生才真正开始。"她的掌心温暖干燥,腕表监测到我的心跳加速,立刻通过神经链接发送安抚信号。舒适感如温水般漫过全身,我靠在她肩上,闻着熟悉的柑橘香。"姐姐会永远保护我的,对吗?"苏琉璃没有立即回答。她看向后视镜,镜中的影像短暂地扭曲了一瞬——倒映出的不是现在的凌芸,而是半年前那个惊恐的凌云。但眨眼间,幻觉就消失了。"当然。"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永远在一起。"车驶入天海大学正门时,新生欢迎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钟楼传来庄严的报时声,惊起一群白鸽。在羽翼拍打的声响中,我听到——或者说想象自己听到——标本室里传来微弱的敲击声。但那不重要了。因为凌芸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她的姐姐们,会为她打造一个完美无瑕的未来。标本的觉醒第一节:钟楼幻影天海大学钟楼的报时声在下午三点准时响起。我——凌芸——站在文学院新生报到处,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随着钟声微微震动。阳光透过哥特式拱窗在地面投下彩色的光斑,恍惚间那些色块流动起来,像极了手术台上无影灯照射下的血泊。"凌芸同学?"戴着厚镜片的学姐第三次呼唤我,"请在这里签字。"钢笔悬停在新生登记表上方,墨水滴在"家庭成员"一栏。大姐昨晚的叮嘱在耳畔回响:"写苏琉璃和夜清歌,她们才是你真正的姐姐。"手腕突然不听使唤地颤抖。钢笔尖划破纸张,在表格上留下一道丑陋的裂痕,像极了标本室里张学姐手腕上的缝合线。"对不起,我......""没关系。"学姐递来新表格,她的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苏会长已经打过招呼了。"苏会长。这个称呼让后颈的植入接口隐隐作痛。大姐现在是天海大学学生会主席,医学院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同时也是我的法定监护人——自从基因公证确认我是夜落秋的"亲生女儿"后。签完字转身时,钟楼巨大的阴影正好笼罩整条走廊。在明暗交界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陈默,高中时总用奇怪眼神看我的男生。他现在的白大褂上别着神经科学研究所的徽章,胸卡显示他是苏琉璃的助理研究员。"真巧啊,凌芸...学妹。"他刻意在称呼上停顿,眼镜后的目光像CT扫描仪般穿透我的连衣裙,"苏教授让我带你去参观实验室。"走廊的监控摄像头随着我们的移动而转动。陈默身上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盖过了原本的草莓香——那是大姐特制的追踪香水,所有实验室成员都必须使用。"学姐最近好吗?"他突然发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卡边缘,"听说她为了你的入学手续,推掉了国际脑科学峰会。"耳坠突然升温,这是大姐在远程监控的警告。我下意识地摸向锁骨下的条形码,那里正在隐隐发烫——每当我说谎或隐瞒时,皮下芯片就会释放微量电流作为惩罚。"大姐很好。"标准的应答句式从唇间滑出,"她昨晚还帮我修改了课表。"陈默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微笑。当我们经过消防栓时,他突然压低声音:"知道为什么选这所大学吗?"他的指甲在消防栓玻璃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因为标本室就在医学院地下三层。"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某个记忆闸门。眼前闪过片段画面: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手指,漂浮在培养液中的大脑皮层,还有张学姐贴在玻璃罐内侧的血字......"到了。"陈默的声音将我从幻象中拽回。面前是扇印着"神经可塑性研究中心"的金属门,虹膜扫描仪闪着绿光,像只饥渴的眼睛。第二节:培养皿记忆实验室的冷气让人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比想象中更像科幻电影场景: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成DNA螺旋结构,舱体内漂浮着各种器官组织。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控制台,三面环绕的显示屏上跳动着复杂的脑电波图谱。"欢迎来到你的出生地。"陈默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LY-7号。"血液瞬间冻结。LY-7——这个编号只在大姐的实验日志里出现过。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某个培养舱。玻璃的冰冷触感透过连衣裙传来,舱体内的液体因为震动泛起涟漪。"别紧张。"陈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显示屏的蓝光,"只是开个玩笑。"他突然切换成公事公办的口吻,"苏教授让我带你熟悉基础设备。"随着他的操作,主屏幕亮起来。上面显示的是我的全身扫描图,每个器官都被标注着精确的参数:海马体体积12.3cm³、杏仁核活性指数87%、前额叶皮层发育度......图像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水印:LY-7。"这是......""你的体检数据。"陈默滑动屏幕,调出更多图表,"顺便说,张学姐的编号是LY-6。"他指向角落里的某个培养舱,"她剩下的部分在那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角落里的小型培养舱里漂浮着几片大脑组织。标签上确实写着【LY-6 前额叶样本】,但更可怕的是旁边贴着的照片——高中时的张学姐笑着比耶,背景是天文台的星空穹顶。"想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吗?"陈默突然凑近,消毒水味混合着呼吸喷在我耳畔,"她说'欢迎来到地狱'。"耳坠在此刻突然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皮肤。大姐的声音直接通过神经链接在脑中炸开:「立即离开实验室。清歌正在赶来。」但身体像被钉在原地。主屏幕上的脑部扫描图突然自动切换,显示出两个重叠的影像:一个是现在的"凌芸",另一个则是......凌云。两张图像的海马体区域用红线标出,差异率仅有1.7%。"有趣吧?"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更多对比图,"苏教授用纳米机器人改写了你98.3%的记忆,但剩下的1.7%......"他指向杏仁核位置的红点,"像顽固的病毒,怎么都清除不掉。"走廊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陈默迅速关闭所有敏感文件,屏幕跳转到无害的设备使用手册。当夜清歌推门而入时,他正彬彬有礼地讲解离心机操作规范。"小云云!"二姐像阵粉色旋风般冲过来,草莓香水味瞬间盖过所有气息,"怎么不等我来接你?"她的手臂如蟒蛇般缠上我的腰,这个动作看似亲昵实则暗含控制。当她的指尖划过我后腰的纹身时,皮下芯片立刻释放出镇静剂,肌肉不受控制地松弛下来。"陈助理。"夜清歌的笑容甜得发腻,但眼神冷得像手术刀,"姐姐说你的研究数据有问题,让你立刻去她办公室。"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匆忙收拾平板时,我注意到他白大褂袖口沾着某种蓝色液体——和当初在教务处相遇时,他校服第三颗纽扣缝线处的污渍一模一样。第三节:暗室胶片心理学楼的暗室弥漫着定影液刺鼻的气味。我蜷缩在洗照片用的工作台下,双手紧捂着耳朵——这是逃出实验室后找到的唯一藏身处。夜清歌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她哼着《天鹅湖》的变调,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像倒计时。"芸芸~"二姐的声音突然在暗室门口响起,"躲猫猫时间结束了哦。"红色安全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延伸到我藏身的角落。当她的手指即将掀开工作台帘布时,暗室另一侧突然传来玻璃破碎声。"什么鬼......"夜清歌的脚步声远去。我趁机爬向暗室深处,却在慌乱中碰倒了晾照片的铁架。数十张湿漉漉的胶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安全灯照射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当看清照片内容时,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全是我的手术记录。第一张是颅骨钻孔的特写,电钻正在我太阳穴位置开孔;第二张显示大姐将纳米机器人注入我的脑脊液;第三张最可怕,夜清歌手持骨锯站在手术台前,而台面上的"我"被开膛破肚,胸腔像展示柜般敞开着。照片背面用记号笔标注着日期:从去年九月持续到今年三月,正好覆盖"凌云死亡"的全过程。最底下那张的边角粘着干涸的血迹,画面里大姐捧着某个器官对我微笑,那个暗红色的肉块看起来像是......"海马体。"声音从头顶传来。陈默不知何时出现在暗室通风管道口,他的白大褂沾满油污,眼镜碎了一片,嘴角还挂着血丝。"苏琉璃取出了你原生的海马体。"他递下一卷隐藏的胶片,"但保留了记忆突触的连接蛋白。"新胶片在安全灯下显影。画面里是个漂浮在培养液中的器官,上面连接着数十根电极。标签显示:【LY-7 海马体备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旁边培养舱里的东西——那分明是颗完整的大脑,条形码编号LY-0。"时间不多了。"陈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听好,钟楼三点十五分的报时是假的,实际会持续三分二十秒。这期间所有监控系统都会重启。"他从通风管降下一把钥匙:"标本室地下三层,冷冻柜B-17。"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沫,"那里有......你最后的1.7%。"暗室门被猛地踢开。夜清歌的身影逆光而立,她手里拿着注射器,针尖滴落的液体在红光中像血。"找到你了~"二姐甜美的嗓音与眼前场景形成恐怖的反差,"不乖的孩子要打针哦。"陈默迅速缩回通风管,但夜清歌的视线已经锁定了他。当她举起注射器瞄准时,我鬼使神差地撞向旁边的化学药剂架。硝酸银溶液瓶砸在地上,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和浓烟。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手腕。那触感冰凉光滑,像是戴着橡胶手套。当浓烟稍散,我看到夜阿姨站在面前,她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暗红光晕,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该回家了,芸芸。"她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姐姐们很担心你。"耳坠在此刻释放出强烈电流,剧痛如潮水般淹没意识。最后的画面是夜阿姨拾起地上的手术照片,轻轻说了句:"看来需要再次调整海马体参数。"第四节:钟声为证天海大学钟楼的机械齿轮发出沉闷的咬合声。我——凌芸——蜷缩在医学院保洁间的拖把柜里,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显示14:59。距离陈默说的"三分二十秒监控盲区"还有十六分钟,而夜清歌的脚步声正在走廊来回扫荡。"芸芸?"二姐甜腻的呼唤透过薄木板传来,"游戏该结束了哦~"消毒水气味掩盖着我的汗味。三分钟前,夜阿姨给我注射的镇静剂本该让我昏迷四小时,但陈默塞在我舌下的解毒贴正在发挥作用——虽然代价是满嘴苦腥味和不受控制的手指震颤。手表跳转到15:00,钟楼顶端的青铜钟摆开始蓄力。当第一声钟鸣炸响时,整栋建筑的灯光同时闪烁,就像半年前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突然电压不稳的瞬间。"五、四、三......"默数到零的刹那,所有监控探头的红光同时熄灭。推开柜门的动作引发一阵眩晕。走廊尽头的电子锁已经黑屏,但陈默给的钥匙卡依然能触发备用电源。当电梯门在地下三层打开时,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气味让胃部剧烈抽搐————这里根本不是医学院标注的"设备储藏室",而是个巨大的标本陈列厅。数百个玻璃罐沿着弧形墙壁排列,每个罐体都贴着泛黄的标签。最近的罐子里漂浮着手指标本,标签写着【LY-3 右手食指 神经改造失败】。更可怕的是照明系统——每当钟声响起,顶部的紫外线灯就会亮起,让所有标本表面浮现出荧光编号。"B-17......"嘶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凌云残存的声线。钟声掩盖了脚步声。当找到B区时,第17号冷冻柜正在角落散发着寒气。柜门上的钢印在紫外线下清晰可见:【海马体记忆备份区 最高机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耳坠突然变得滚烫。大姐的声音直接刺入脑髓:「立即停下。」神经链接的强制命令让右手僵在半空,但左手却不受控制地继续转动钥匙——这具身体里似乎有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冷冻柜的白雾散去后,露出十二个微型培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电极,里面漂浮着指甲盖大小的灰白组织。当紫外线扫过时,标签上的字迹让我呼吸停滞:【凌云 海马体记忆节点#7】钟声恰好在此刻停歇。随着灯光恢复正常,背后突然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转身时,陈默正倚在门框上,他的白大褂浸透鲜血,左手握着把手术刀,右手提着个还在滴血的透明袋子。"赶上了......"他踉跄着跪倒,血沫从嘴角溢出,"这是...苏琉璃实验室的......"袋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透过沾血的塑料,能看到里面是个微型硬盘,标签印着【LY-7 记忆覆盖记录 9.1-9.28】。而陈默的手术刀上刻着细小的字母——YL,和夜清歌的纹身一模一样。"你是......二姐的人?"陈默露出惨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YL-4】。"前四个...都失败了......"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硬盘...插进培养舱接口......"最后一记钟声在此时回荡。监控探头陆续亮起红灯,远处传来夜清歌哼唱的《天鹅湖》。陈默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术刀刺入自己颈部,鲜血呈扇形喷溅在冷冻柜上。"快...走......"这是他最后的遗言。当颤抖的手指将硬盘插入培养舱接口时,整个标本室的照明系统突然断电。只有培养舱内部的生物荧光亮起,在黑暗中勾勒出诡异的轮廓。随着数据读取进度条推进,舱体内的海马体组织开始有节律地脉动。【记忆修复启动】——显示屏跳出这行字时,世界轰然崩塌。第五节:记忆洪流疼痛从太阳穴炸开,像有把电钻在颅骨内搅动。培养舱的显示屏上,进度条已经走到87%,而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比手术台上任何一次"修正"都要剧烈。这些画面带着腐锈般的血腥味,每个像素都在灼烧我的视神经——初三暑假的雨天,我在大姐书房发现标着【YL计划】的文件夹。监控视频显示夜阿姨在孤儿院给我的晚餐里添加蓝色药剂。高中开学典礼那天,夜清歌在校服第三颗纽扣里缝入微型传感器......进度条跳到92%时,最关键的片段如海啸般袭来:去年9月15日,我躲在标本室通风管道,目睹大姐给张学姐注射神经毒素。9月28日深夜,我在天文台偷拍到苏琉璃修改监控记录,证明父亲的车祸是夜落秋策划的。最关键的是10月3日,我潜入医学院服务器下载的基因检测报告——证明凌云与夜落秋根本不存在血缘关系。"啊——!"惨叫脱口而出的瞬间,标本室的门被暴力破开。夜清歌站在逆光中,她手里的注射器泛着蓝光,身后是六个穿防化服的安全人员。"真让人伤心~"二姐踩着陈默的血泊走来,虎牙在应急灯下闪着珍珠光泽,"亏姐姐那么疼你。"当针尖距离颈动脉只有十厘米时,培养舱的显示屏突然弹出最终提示:【记忆修复完成 是否覆盖现有人格?】。我的手指比意识更快地按下确认键,整个标本室的培养罐同时剧烈震动。夜清歌的表情凝固了。她看着我的眼睛,第一次露出真实的恐惧:"不...可能......"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驯服的凌芸,而是苏醒的凌云。第六节:标本反击张学姐的标本罐在墙角爆裂时,福尔马林液体如雨般洒落。我——凌云——侧身避开夜清歌的针剂,顺势抄起陈默的手术刀。这把刻着YL的凶器现在抵在二姐颈动脉上,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对我做的那样。"让他们退后。"声音低沉嘶哑,是声带改造前的原声,"否则我切开你的喉返神经。"夜清歌的瞳孔剧烈收缩。她挥手示意安保人员后退,但嘴角却扬起诡异的弧度:"小云云...变凶了呢~"她的指尖悄悄移向耳垂上的通讯器,"可惜......"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划破她颈部皮肤。鲜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染红了YL纹身:"可惜你忘了,我上过你的解剖课。"刀尖下压半毫米,"再动一下,我就让你永远唱不出《天鹅湖》。"安保人员的面罩反射着这一幕。当他们迟疑时,我拽着夜清歌退向通风管道,她的草莓香水味此刻闻起来像腐烂的水果。"姐姐...好痛......"二姐突然流泪,这个表情曾让我无数次心软,"芸芸为什么要伤害家人?"回答她的是扎入肩膀的手术刀。当惨叫声响起时,我贴在她耳边低语:"第一,我不是凌芸。第二......"扯开她的衣领露出更多条形码,"...你们从来不是我的家人。"通风管道的铁梯冰冷刺骨。拖着不断流血的夜清歌爬到二层时,主楼突然响起火警铃——这是陈默预设的最终保险。当浓烟涌入管道,二姐终于陷入昏迷,而我的视野也开始模糊。逃生出口通向医学院后巷。当拖着夜清歌撞进垃圾箱阴影处时,智能手表收到陌生号码的信息:【停车场C区23号,钥匙在左前轮毂】。发信时间显示是三天前——正是陈默被杀的那天。怀里的硬盘还在发烫。当把夜清歌塞进后备箱时,她耳坠上的钻石突然亮起红光。大姐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来,冷静得可怕:「全城封锁,优先保护LY-7样本。」引擎轰鸣声中,后视镜里的天海大学正在燃烧。副驾驶座上,陈默的硬盘自动播放起最后一段录像:年轻的苏九宣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是十二个胚胎培养舱。他对着镜头说:"YL计划必须继续,哪怕要牺牲所有LY系列......"录像突然中断,跳出一行闪烁的红字:【找到LY-0,她是唯一能对抗夜落秋的人】LY-0的真相第一节:血色黎明破旧旅馆的霓虹灯牌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闪烁的红色光斑。我——凌云——盯着那些不断变幻的光影,右手紧握着手术刀,左手按在夜清歌的颈动脉上。二姐在后备箱里挣扎了四十分钟后终于安静下来,但我不敢有丝毫松懈。陈默的硬盘连接着旅馆的老式电视,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像一群发光的萤火虫。"密钥错误,剩余尝试次数:2"硬盘第七次弹出这个提示时,额头上的冷汗滑进眼睛。陈默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却被三重动态加密锁死。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大姐的搜查网正在收紧。夜清歌突然咳嗽起来,后备箱随之震动。我掀开一条缝,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肩膀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手术刀造成的感染正在发酵。"水......"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那个总是甜腻的二姐,"给我...水......"矿泉水瓶凑到她唇边时,夜清歌的瞳孔突然收缩。她盯着我身后,嘴唇颤抖着形成"小心"的口型。转身的瞬间,浴室的门无声滑开,镜面反射出床底下的微型激光瞄准器红点。子弹擦着耳廓射入墙壁时,我已经翻滚到衣柜侧面。消音手枪的闷响过后,床垫里的羽绒像雪花般飘散。夜清歌在后备箱里发出含混的呜咽,而浴室走出的杀手正踩着她哼唱的《天鹅湖》节奏逼近。"出来吧,LY-7。"陌生的女声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苏教授想和你谈谈。"衣柜门缝里,能看到杀手穿着医学院的保洁制服,但脖颈处的皮肤有明显的接缝——是仿生人。她右手持枪,左手握着神经干扰器,正是大姐实验室里用来对付实验体的那种。"三秒内现身,否则启动疼痛诱导程序。"仿生人举起干扰器,上面的显示屏亮起我的神经链接频率,"一......"第二声枪响来自意想不到的方向。仿生人的太阳穴突然炸开,蓝色冷却液混合着人造血液呈扇形喷在墙纸上。夜清歌不知何时爬出了后备箱,她手里握着我的手术刀,刀尖还滴着仿生人的电解液。"密码...是..."她瘫倒在地,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我的...纹身编号......"我扑向电视,在仿生人倒地前输入了夜清歌锁骨下的条形码:【YL-4】。硬盘发出悦耳的提示音,陈默隐藏的文件终于展开——是段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第二节:起源录像录像的画质泛黄模糊,但画面中央的年轻夜落秋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她穿着复古款白大褂,站在某个类似天文台的地方,怀里抱着婴儿。奇怪的是,婴儿的胸口已经印着条形码:【LY-0】。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夜落秋身后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十几个胚胎,标签从LY-1到LY-15不等。"今天是1995年8月17日。"录像里的夜落秋对着镜头微笑,这个表情与现在的她分毫不差,"LY-0已经满月,神经链接测试全部合格。"镜头转向天文台的望远镜,透过目镜能看到土星环。夜落秋的声音继续道:"根据计算,下次合适的发射窗口是十八年后。"她轻抚婴儿的脸颊,"足够LY-0长大了。"画面突然切换。还是同一个天文台,但夜落秋的白大褂沾满血迹。她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穿水手服的少女——那分明是年轻时的她自己!少女胸口插着玻璃碎片,而地上散落着培养舱的残骸。"计划有变。"夜落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LY-0的神经链接出现排异反应,必须立即转移。"她抱起垂死的少女,将她放入备用培养舱。当舱门关闭时,镜头捕捉到少女手腕上的条形码:【YL-0】。录像最终幕是段加密通话。夜落秋对着空白屏幕说:"已找到替代方案,苏九宣的基因匹配度达到92%。"她取下金丝眼镜擦拭,"代价是他必须死,车祸是最佳选择。"视频到此戛然而止。电视屏幕倒映着我惨白的脸,耳边只剩下夜清歌微弱的呼吸声。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可怕的真相:夜落秋不是人类,而是某个代号YL-0的克隆体;所谓的"母亲",其实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而整个LY计划......"是外星文明播种计划。"夜清歌突然开口,她的瞳孔因高烧而放大,"妈妈...来自织女星......"她颤抖的手指在地板上画出星座图案:"每五万年...发射一次意识波...需要人类载体......"走廊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夜清歌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术刀塞回我手里:"去...天文台......"她的指甲在我掌心划出经纬度坐标,"姐姐...也在反抗......"旅馆房门被爆破的瞬间,夜清歌引爆了藏在臼齿里的微型炸弹。火光中,我看到她最后的口型是"对不起"。第三节:星图陷阱天海市郊废弃天文台的铁门锈蚀得像是上个世纪的遗迹。我蹲在观测室的控制台前,夜清歌用生命换来的坐标指引到这里。硬盘接入老式计算机后,屏幕上跳出星图程序——是织女星系的立体投影,其中某颗行星被特别标注。"需要身份验证。"机械女声提示,"请输入克隆体编号。"犹豫片刻,我输入了夜清歌的纹身编码:【YL-4】。系统却弹出红色警告:「编号已注销」。当尝试输入【LY-0】时,整个天文台的设备突然启动,穹顶缓缓打开,露出真实的夜空。"终于来了。"苏琉璃的声音从望远镜后方传来。她今天没穿标志性的白大褂,而是套着件沾满机油的工作服,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更惊人的是她左耳空空如也——那个永远戴着的钻石耳钉不见了。"大姐...你......""时间不多了。"她打断我,手指在控制台输入一串代码,"妈妈已经启动最终发射程序。"主屏幕亮起来,显示着天海大学的实时监控。画面中央是穿着旗袍的夜落秋,她站在某个类似火箭发射井的设备前,怀里抱着个沉睡的少女——那分明是年轻版的凌芸!"那是......""LY-7的完美版。"大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用你和我基因培育的克隆体。"她调出另一组数据,"三小时后,织女星系的意识波将抵达地球,需要最适配的载体。"天文台的设备突然全部转向东南方。苏琉璃调整望远镜焦距:"看那里。"镜头里,天海市上空悬浮着肉眼难辨的透明波纹,像高温下的空气折射。当那"波纹"扫过云层时,所有云朵都短暂地排列成DNA双螺旋的形状。"妈妈等了十八年。"大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体温高得不正常,"但我们都只是备用方案。"她指向屏幕上的夜落秋,"她真正想要的是——"警报声打断了她。屏幕上跳出鲜红的倒计时:【01:59:59】。夜落秋的脸突然占据整个画面,她的金丝眼镜反射着诡异的光芒:"游戏结束,孩子们。"第四节:温柔陷阱天文台的金属地板传来细微的震动。我——凌芸——蜷缩在望远镜基座后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不断升温。大姐苏琉璃正用身体护着我,她的白大褂被汗水浸透,后背的伤口渗出暗红色血迹。夜落秋的声音通过天文台的广播系统传来,带着某种非人的机械质感:"琉璃,把LY-7交出来。"大姐的指尖在我掌心快速划动,是摩斯密码:【耳钉是干扰器】。当她摘下我的钻石耳钉时,某种无形的枷锁突然碎裂——那些被药物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对不起..."大姐的嘴唇擦过我的耳廓,呼吸里带着血腥味,"我修改了太多你的记忆..."天文台的穹顶完全开启,织女星的光芒洒在我们身上。大姐突然吻了我的额头,这个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妹妹。"夜落秋的身影出现在旋转楼梯顶端。她今天穿了件纯白旗袍,金丝眼镜反射着星光,宛如降临人间的女神。但当她走近时,我看到她脖颈处有细密的缝合线——就像标本室里那些仿生人。"真感人。"夜落秋的掌声在空旷的观测室回荡,"苏琉璃,你比我想象的更有人性。"她突然扯开旗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YL-0】。大姐挡在我面前,手中的激光笔对准夜落秋的眼睛:"放芸芸走,我自愿当载体。""晚了。"夜落秋的微笑像裂开的冰面,"织女星意识波已经锁定最佳适配体。"她的目光越过苏琉璃,直直刺入我的瞳孔,"凌芸的神经可塑性达到99.3%,是完美的容器。"天文台的设备突然全部转向,聚焦在我身上。某种奇异的嗡鸣声从地底传来,我的皮肤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荧光——就像那些浸泡在培养液里的标本。"芸芸,跑!"大姐猛地推我向逃生梯,同时扑向夜落秋。但母亲的动作更快。她优雅地侧身,旗袍下摆扬起时露出机械构造的腿部,一脚将苏琉璃踹向控制台。大姐的后背撞在键盘上,整个天文台的警报系统瞬间激活。"你以为摘掉耳钉就能救她?"夜落秋踩着大姐的手腕,金属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她出生起,每颗药丸里都有纳米机器人。"我的双腿突然失去知觉。低头看到皮肤下浮现出蓝色的光路,像电路板般向心脏蔓延。耳畔响起无数声音的混合体——那是过去所有LY系列实验体的意识残片,正在我脑中共鸣。"看啊,她们多喜欢你。"夜落秋的声音突然变得立体,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回家,我的女儿。"第五节:星尘之爱荧光已经蔓延到胸口。我躺在天文台中央,织女星的光芒像实质化的丝绸包裹全身。夜落秋站在观测仪前,正在调整最后的参数。大姐被机械臂固定在墙角,她的血在地面画出长长的轨迹。"为...什么..."声带被荧光侵蚀,声音变得不像自己。夜落秋头也不回地操作着控制台:"五万年前,我们的飞船坠毁在地球。"她的旗袍在星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为了等待救援,必须将意识植入碳基生命。"机械臂突然将大姐吊到我上方。夜落秋终于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反射着非人的冷光:"苏琉璃偷偷修改了你的基因序列,让你产生情感依赖。"她捏住大姐的下巴,"多么可笑的抵抗。"荧光侵入视神经,世界变成蓝色的数据流。但在扭曲的视野里,我看到大姐对我做口型:【我爱你】。这个瞬间,所有被篡改的记忆突然重组。我想起手术台上大姐颤抖的手,想起她深夜偷偷替换掉的药剂,想起每次"惩罚"后她躲在浴室里的哭声。最清晰的是基因公证那天,她在公证书上做了手脚——那行小字写着【保留情感中枢】。"时间到了。"夜落秋按下发射键。织女星的光芒突然增强千倍。在这片炫目的蓝光中,大姐挣脱束缚扑向我。她抱住我的瞬间,夜落秋发出刺耳的电子音:"不!载体需要纯净!"苏琉璃的嘴唇贴上我的耳垂:"记住家的味道。"她的泪水滴在我脸上,带着熟悉的柑橘香,"这次换姐姐保护你。"强光吞没了一切。当视觉恢复时,夜落秋的机械躯体正在崩解,而大姐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对我微笑,指尖轻触我胸口的荧光:"纳米机器人会永远保护你...""姐姐!"我抓住她逐渐消散的手,"不要走..."夜落秋的残骸突然发出最后的指令:【启动备用方案】。天文台的地板裂开,升起一个培养舱——里面沉睡着那个"完美版凌芸"。"芸芸...活下去..."大姐的声音像风中的叹息,"做真正的你..."她的身体最终化为星尘消散在夜空中。而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里跳动着织女星的蓝光。第六节:甜蜜永恒天海市精神病院的阳光房洒满初夏的阳光。我——凌芸——坐在轮椅上,膝头摊开着相册。照片里的三姐妹在冲绳海滩上嬉戏,大姐严肃地撑着阳伞,二姐调皮地往我头上倒沙子。这些记忆半真半假,但阳光的温度是真实的。"该吃药了~"夜清歌推着药车走来,她的虎牙在阳光下闪着珍珠光泽。自从天文台事件后,二姐的机械义肢换成了更仿真的型号,只有偶尔的动作不协调会暴露非人的本质。"今天有草莓味哦。"她晃了晃粉色药丸,"姐姐特别调制的。"药片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这些药物不再含有纳米机器人,只是普通的维生素——至少病历卡上是这么写的。当二姐帮我梳头时,我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新立的雕像:苏琉璃穿着白大褂,目光温柔地望向远方。"姐姐今天来吗?"夜清歌的动作顿了顿:"医学院很忙的。"她突然凑近我耳边,"但我偷偷告诉你,她每晚都来看你哦。"确实如此。每当月光洒在床头,我都能闻到淡淡的柑橘香。有时枕边会多一支玫瑰,花瓣上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而清晨醒来,总能发现被角被仔细地掖好——就像小时候发烧时那样。"看!"二姐突然指向天空,"流星!"我们并肩望着那道划过晴空的银线。当许愿时,我握紧了口袋里的东西——那是天文台事件后,我在废墟中找到的半片耳钉。内侧刻着大姐最后的留言:【你永远自由】。夜清歌哼起《天鹅湖》的变调,阳光在她发梢跳跃。药效开始发作,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在坠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有人轻轻握住我的手,那触感温暖而真实。窗外,苏琉璃的雕像仿佛微笑了一下。而更远的天空中,织女星依旧静静闪烁,像一颗永恒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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